刘成的目光扫过对方的脸,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真诚与勇气:“你是勇敢的战士吗?”
“当然!”辛格自信的抬起头:“每一个锡克人都是狮子!”
“很好!”刘成回头对郝摇旗道:“把武器还给他,让他证明给我看看!”
“是,大人!”郝摇旗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卫兵便将辛格的武器取了过来,那是一柄约有四尺长逆刃弯刀与一柄匕首,从磨得十分光滑的牛角刀柄看,他的主人经常使用他。辛格没有伸手去接武器,右臂一伸,便轻巧的将那卫兵插在腰间的短刀取了下来。
“大胆!”郝摇旗大喝一声,已经将刘成挡在身后,拔刀遥指辛格。辛格后退了一步,将那柄蒙古人用来切肉的短刀拔出鞘来,右手握住刀柄,左手伸出食指与中指夹住刀尖,用力一转,坚硬的刀刃便如同纸片一般卷成了一筒。
“当真是钢筋铁骨呀!”刘成已经是目瞪口呆,他让郝摇旗从辛格手中接过那柄已经成为废铁的短刀,拿在手中仔细察看,又试了试刀锋,摇头叹道:“你真是生了一双铁手,我也算历经行伍了,从未见过你这样的铁手!你可还有别的本事让我看看吗?”
辛格听完了通译的话语,点了点头,他将右臂上的铁镯取了下来,手上一分,却是数片钢环,他取出其中一片套在手指上一抖,那两片钢环便高速旋转起来,还没等刘成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辛格右手一甩,只听到一声轻响,帐篷里面一暗,右边的烛架上的十余根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都断成两截。刘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一旁的切桑低声道:“大人您看那边!”
刘成顺着切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帐篷后面悬挂的一支装饰用的鹿角上已经多了一枚钢环,他走到那鹿角旁一看便吃了一惊,原来那钢环边缘锋利无比,已经将鹿角切断了一大半,嵌在鹿角上,想必辛格甩出这枚钢环切断了十余根牛油蜡烛之后,又几乎切断了那根鹿角。
“这是什么玩意,好生厉害!”刘成不由得咋舌道。
切桑用力将那枚钢环拔了下来,看了看后低声道:“这是环刃,此人应该是阿卡里教团武士!”
“不错,这个教团的武士最擅长使用这种环刃,断人手臂首级如寻常事。”切桑回头指了指辛格的位置:“大人您看,这些蜡烛与鹿角并不是在一条直线上,是划了一道弧线飞过来的。此人应该是阿卡里教团之中高手,传说他们能够随心所欲的操纵这种环刃,数十步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刘成从切桑手中接过那枚环刃,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已经有了主意。他转过身来,笑道:“辛格,像你这样的勇士在哪儿都是受欢迎的,至于信仰问题,还是等我们打败了东虏之后再来讨论吧!”说到这里,刘成脸色一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了吧!”
“方才我与几个部下经过他们的营地旁边,有人咒骂我们是不信神灵的狗,接着便争吵起来,于是双方就拔刀相向,他们吃了点亏,便有人开了枪!”
“吃了点亏?那你们死了几个人,他们死了几个?”
辛格答道:“连我在内一共有五个人,两个轻伤,他们那边死伤多少我不知道,不过我杀了五个人!”
刘成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人,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却没有开口反驳,估计十有**这辛格说的是真的:“若是按你说的,方才开枪的不是你的人?”
“不是!”辛格答道:“我们几个只是去集市里买点东西,身上只带有刀剑,并无火器!”
“嗯!”刘成点了点头,向跪在地上那人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跪在地上那汉子脸色已经气得发紫,但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瞒不过去了,只得答道:“是的!”
“嗯!”刘成的目光转向辛格,沉声道:“依照军法,军营之中禁止私斗,露刃者死!但你们都只是雇佣军,也不知道军法,死罪便免了。不过活罪难逃。拔刀之人每人三十皮鞭,然后赔偿对方的命价:杀一人赔五十枚银币,伤一人赔二十银币,你可服气?”
辛格听了刘成的判决,低头道:“虽然先动手的是他们,但您的裁决很公平,我遵从您的裁决!”
“很好,至于你嘛!”刘成上下打量了下跪在地上的那汉子:“也是一样,拔刀之人三十皮鞭,伤一人赔二十银币,在营中开枪之人除以绞刑,你服气吗?”
跪在地上那人心中虽然不满,但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头道:“服气!”
“既然如此便依照如此处理吧!你们都退下吧!摇旗,死刑的事情就交给你,马上执行,地点就在这些雇佣军的营地前面,让他们知道乱来的下场!”
“是,大人!”
待到郝摇旗和那两个当事人退下,刘成对切桑低声道:“上师,麻烦你一件事情,去查查这个辛格的底细,然后禀告到我这里来!”
“是,大人!”
正当刘成在集宁海子会师屯兵,准备向东进发的时候,一支部众正沿着百余年前达赉逊库登汗东迁的路线,向东而去。他们踏着皑皑的白雪,穿过草原大泽,向西拉木伦河流域(西辽河的北源头)而去。此时的西拉木伦河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冰,举目望去,只见天上地下一片白色,便再无一点人烟,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一点人烟了。
由于已经连续几天大雪的缘故,沿途草木都被积雪覆盖,一路山川开阔荒凉,了无人烟。人和牲畜排成了纵队,沿着前面踏开的雪道前行。举目望去,只能看到前方几个白雪皑皑的山头立于天边,就好像几个顶天立地的白头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