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十三参见门主,参加左使大人,右使大人。”
无双恭敬行礼,姿态中带着些许山里娃儿穿着漏了脚趾头的布鞋进五星大酒店的窘迫不安。
其实她今天的装扮还是很有范儿的,一身暗蓝锦缎裁制的劲装非常合体,袖口衣襟处皆绣有纹饰,半边青铜面具挡住了她脸侧的疤痕,长短不一的头发尽数被一支青铜簪子挽于头顶,看上去十分精神,标准的少年英杰的装扮。
那青铜面具是修罗送的,头上的青铜簪子是南宫楼送的,当然,那不是普通的簪子。
但是,这地儿却更有范儿。
殿中铜雀造型轻灵而不失庄严,尖尖的雀嘴上顶着儿臂粗的巨烛,烛火明耀,有十六根金底红漆圆柱支撑着大殿的高雄。
殿门正对着九级玉阶,阶上的黑漆座椅后雕有蟠龙出云,气势非凡,八折紫檀木大屏风立在其后,衬得宝榻越发的沉肃,宝榻上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穿着的是绣有繁复纹饰的黑紫二色长袍,精神有些萎靡,看上去就像个儿女不再身边的落寞老头儿。
无双目不斜视,躬身跪拜,“蓝楼十三拜见门主!”清透的声音在大殿回响,衬得那大殿越发的空旷。
那老者却是默不作声,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近乎执着的把玩他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玄武门主的信物。
玉阶之下座椅两列,左首修罗青铜鬼面森冷,右首南宫楼搓着鼻毛一脸的无所谓,剩下的位置都是空着的,那老头儿歪在宽大的宝榻上近乎执着的把玩着手上的羊脂玉扳指,声音也没什么威严可言,“起来吧。”
“谢门主。”无双却不敢因为他表面上普通而有所松懈。
“你和赭衣的事儿是为了设计云洲?”他依旧没有抬头。
“这事儿全是楼主、不,是左使大人命令,我不过是听令而已。”无双答的有些急,似乎是怕人误会。
“嗯,”老头儿点了点头,似乎是对她的答案挺满意,“无论如何,你的确是立了功的,玄武门向来是只看结果,生擒云洲,这功劳的确不小,蓝十三,你想要什么封赏?”那一场惊天大变在他口中却是非常寻常,就好像是在说‘今儿天气不错’,在这森然压抑的大殿中很是有些寂寥的味道。
不知怎么的,无双突然非常文艺的想起一句诗——高处不胜寒。
她抬起头,脸上有不安神色,“立功什么的,其实都是凑巧罢了。”
面具男让她去鼻毛男手底下干活,好替他打听消息,鼻毛男让她去面具男手底下任职好深入敌人内部,一开口就是两边儿得罪,干脆不吭声,反正两边儿都不好混。
无双早就想好说辞了,门主问她想要什么封赏,谁知道是不是试探?
“门主已经说过,只看结果,蓝十三,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南宫楼搓着他那黑乎乎的鼻毛开口道。
“以蓝十三的功劳就算是封他做一城舵主也是不过分的,不过他资历尚浅恐不能服众,不如就先让他任刑堂副堂主,跟着封厉历练两年再到下面去。”修罗则是直接提出了具体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