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春雨陪着小郡主漫无目的的闲逛,无论说什么话题,小郡主都是木然以对,连眉梢都不带动一下的。
说了半天没有回应,便是一向善谈的春雨也感觉无从下手,只得住了口默默的跟随。还好没多会儿,侍女来请小郡主,说是点心已经准备妥当了,请她去品尝。
跟在小郡主身边走到无人的拐弯处,春雨突然笑盈盈的说了句:“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没人会同情你,也没人会继续帮你。”说完越过小郡主,领着她踏上通往花榭的小径,也没去管身后的女孩是怎样的表情。
朱家父女走时,春雨早已回了自己房间,一边绣花一边想着,那小郡主的表现有些像刻意的,也有些像是轻微的自闭症,只是她不好去打听关于小郡主的事情,也就无从下结论。但有一点春雨明白,要是自己真去照顾那女孩子,估计不脱层皮是不可能的了。
初更过,胡大人从衙门回来,请了春雨到书房。
香炉上方飘起袅袅烟雾,室内沉静得有些压抑。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还是春雨先沉不住气,打破了室内宁静。反正早晚都是个死字,早死早超生。
胡大人看了春雨一眼,话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昨日朱祈说得也对,顾春雨虽然现在是借住在他府上,可朱祈早对外放了话,说顾家姐弟是他贴身侍卫梧的弟弟妹妹,谁欺负他俩就是跟他朱祈作对。他们大伙儿也心知肚明梧跟朱祈到底是什么关系,大明朝从来不排斥龙阳之好,只要王爷王妃不说什么,他们这些人自然不会去讨什么没趣。
这会儿让春雨去照顾朱慎的女儿,名义上是陪伴,实际上也行的是婢女之实,若是小郡主脾气好还行,要是真的像北方来的传言那样,他岂不是害了春雨?这会儿他是自己把自己给逼得左右为难了。
“春雨,对不起,之前我没怎么细想便提出了那个要求,这会儿就算是在下求你帮忙了。”说完胡大人起身对着春雨一躬到底,春雨依旧是侧身避过回了礼,但没有开口。
“想来你也该听人说过关于小郡主的事了。关于这事儿,咱们这些外人并不知实情,自然也不能去妄加猜测。只是在下和朱尚书本是同科进士,相处也有十余年,对于朱尚书的为人处事,在下一向佩服得紧,若不是那件事,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胡大人摇头轻叹,“扯远了扯远了,今儿我想说的就一个意思,那小郡主到年前都会住在京城,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陪着说会儿话,所以在下才拜托春雨姑娘代为照看,绝非是让姑娘去做别人的使唤丫头,小世子那里还望姑娘能周旋一二。”
话说完又是一躬,脸上神情倒真真是有些惭愧。
“大人言重了,能为大人分忧解劳是春雨的荣幸,小世子那里自有春雨去解释,大人还请放心。既然春雨已经应下这事,就断没有反悔的念头,不说别的,市侩一点的说法,能跟尚书大人攀上点关系,还是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呢。所以大人不必如此多虑。”
春雨早有了心理准备,就算为了弟弟的前程着想,她怎么着也得应下来。她就不信了,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还能把她折腾死?
第二日早餐过后,尚书府的马车前来接春雨过去。
第一次进朱慎的府邸,春雨感叹果真是二品大员兼尊族世子,这府邸的华美精致比起胡府强上不止一筹半点,哪怕是转角的花墙石阶的侧面,都透出一股子精细的雕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