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中华从假寐中翻身坐起,叹息了一声道:“寇书记,你也知道我前先日子大病了一场,家里根本没有钱。过一阵子有了就还你!”
寇玉柱站起来道:“唉,这事儿闹的,我也不想逼你们,可这没钱啥事都办不成,我也是当紧需要,要不也不来为难你们,那个,你们先合计着,我过两天再来。”
寇玉柱走了,韩中华见韩雨靠在柜子上垂泪,道:“气啥,欠债就要还钱,人家也没说错。”
韩雨道:“他寇玉柱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接着又骂道:“这移动公司也真是的,不知磨蹭啥,这么久了还没决定下来。”
韩中华却叹道:“移动公司那事就别指望了,爷爷估计没咱的事了。”他心里也难受,因为自己让孙女背上了包袱。
果然正如韩中华所料,移动公司第二天就做了决定,但基站并不建在后山顶上,韩雨家自然再得不到占地钱,他爷孙两知道是寇玉柱在使坏让他们陷于困顿,但也无法儿。
隔了一天寇玉柱如言而来,还是上次那番说辞。韩雨这时看他已是面目可憎,提刀出来的心都有了,可人家毕竟是债主,心里虽不满,可赖账的事她还做不出来,只能沉默以对。
寇玉柱说了半天话锋一转道:“其实本来也不用闹成这样,如果咱成了一家人,我就是为难谁也不能来为难你们。”果然拐了个大弯又回来了。
韩中华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已憋了好久,只是一时不便发作,这时哪里还能按耐得住,用手狠狠一拍炕沉声道:“寇书记,你别说了,再说一遍,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想让小雨嫁给你儿子除非我死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休想!我韩中华就是卖锅卖铁也不会卖孙女!”由于激动一时咳嗽不断,韩雨早就哭了,过去扶住爷爷,话却说不出来。
寇玉柱见韩中华把话干脆挑明了,是铁了心不答应,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又咬牙切齿似要发作,最终还是缓和了下来,也不说话,转身走了。
韩雨哭道:“爷爷,咋办?要不先跟别人借了钱还给他。”
韩中华叹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却不知寇玉柱一路走一路骂,“还真是把硬骨头,倚老卖老,看来不使狠招不行了,哼,我寇玉柱的手段你们还没见识呢!我就来个三管齐下,看你能硬到几时。不过,这老的和小的还得分别对待,要把小姑娘也弄垮了,就白忙活了。”
韩中华拄着拐杖借了几天钱,除了又从王伯哪儿拿了一千,竟再没借着一分。郭婶家是没有,其他人不知是得了寇玉柱的信还是怕他爷俩无力偿还,不是推托有事就是说没有,气的韩中华老汉又躺在了炕上。
韩中华出门借钱这几天韩雨就躲在家里,她怕出门碰见寇玉柱,放羊也是躲躲闪闪,跟做贼似的,在家也一听见狗叫就紧张,从后院逃跑的心都有了,可爷爷一病倒,韩雨就哪儿也去不了了,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要来就来吧,家里的东西想拿那个就拿那个,反正也没啥值钱的。
寇玉柱最终还是来了,一进屋韩中华就大声对韩雨说:“小雨,把房契拿给寇书记,他说值多少就值多少。”
还没等韩雨答应寇玉柱急忙拦下道:“别,别,中华叔你这是干啥了,咱买卖不成……不是,那个事情不成仁义在,你这是急啥了,我又不是来要钱的。”
祖孙俩这才注意到寇玉柱手里还拎着个瓶子,里面泡着药酒和王强给那个相似却又不同,看着要高档许多,寇玉柱果然不像是来要钱的,倒像是来送礼。
寇玉柱把瓶子放在柜子上道:“钱的事情我解决了,你们有了钱慢慢还就是也不急,我今天来是觉着这段时间咱们还是有误会,你看这本来是好事来着关系却越闹越僵。”
韩雨暗想,哪里有误会,你始终就一个目的,大家心知肚明,这一转眼又改了口气了,不知又有啥计谋。不过他既不是来逼债倒也省的自己整日提心吊胆,他想说啥就任他说吧。
寇玉柱对韩中华道:“咱乡里乡亲的闹成这样我也不愿意,当然错主要在我,想起来我还真过意不去。前天我去省城办事,打听到一个老中医,要了个偏方,对风湿病有特效,就给您老按方抓了泡了药酒,听说很多大领导都用过,你老也试试。”
韩中华不置可否,韩雨本打定主意,你的东西我不要,可一听是给爷爷治病的,又担心落了寇玉柱的面子寇玉柱翻脸,就没有拒绝。
寇玉柱临走还安顿韩雨按时给爷爷喝上别间断,说这段时间自己忙就不来了。这话韩雨爱听,巴不得他再也别来,自己落个安静。<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