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巴里醉酒,打烂酒瓶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也不觉得新鲜。这时却恰好看到了那张醉脸,我停下了脚步。这张醉态可掬却不失英俊的脸是属于那个叫白伦的人的。流年不利,鬼使神差地让我在这里碰到他。
他似乎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我不能见死不救,只有无奈地走过去。酒保见有认识的人来了,马上把他交给了我。他可能喝了很多的酒,地上打烂的酒瓶子可以作证。
我摇着他,问要不要送他回家。其实他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他睁大迷茫的眼睛看着我,用一种掺杂着凄楚的笑容对我说他无家可归。这句倒不象是醉话。酒后吐真言?
“送你回叔叔家,好吗?”白子晨的家我倒清楚。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问非所答。此人醉了之后倒成了大诗人了。
我没好气,正要问他想去哪里。他却伏在我身上,睡着了。
本来想送他回白子晨的家,但又怕他会招来叔叔的责骂。查到他住在哪里不是难事,但不久前他刚跟女朋友吵完架,宁紫颜会不会开门还是个问题。遇上他真是我的不幸!
难道把他丢到大街算了。没办法,我只好让酒巴的人帮忙,把他送上了出租车。找了间酒店,我开了一间房,把他扔了进去。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的好心没换来他的好报,把他扶进房间的时候,他忽然醒来,一口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在我身上。我躲不开,混身都沾满了那些又酸又臭的脏物。
来不及清理自己,我只有把他扶进洗手间,让他吐个痛快。为他擦干净了嘴和脸,又喂他喝了些浓茶。
现在他很安静地睡在床上,可苦了我,累得满头大汗。真没天理!总是让他欺负,他有难的时候还要去搭救。
由于脖子和手臂都沾了白伦吐出来的东西,黏乎乎的,很难受。我不得不洗了个澡。外衣也不成样子,不能清洗,只有挑脏的部分来洗。
当我在仔细地埋头清理衣物的时候,冷不防有人撞了进来。他直冲到马桶,又是一连串的呕吐。
我吓了一大跳,忽然记起自己只穿着内衣,顾不了上面全是污物了,立即套了上身。可还是来不及了,我看到他回过身来,眼睛直瞪瞪地盯着我。我立即涨红了脸,唯一的反应就是背转身子。
“对不起!对不起!”他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的道歉词语,未了还说了句:“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的脸越发涨红了,就是因为他这一句话。
他转身退出洗手间的时候,我还发了好一阵的愣。等我清楚过来,马上穿好衣服,冲了出这间房。
一路开车狂奔回去,我不住地埋怨自己,为什么关上门,却没有反锁上呢!结果闹了个大红脸。自己越想就越懊悔,越懊悔脸就越红。他醉了,明天一定记不起这件事了,我暗暗安慰自己。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是凌晨,我又把自己彻底地洗个干净,才爬回床上。在梦里,我见到白伦被宁紫颜追杀,我仗义相救,挨了两刀。醒来已是满头汗水。
睡得不好,我无精打采。玉儿对我深夜狼狈而归很奇怪,但不敢相问,欲言又止。她提醒我要去找白伦安排复试的事宜。我明知白伦宿醉未醒,不可能来上班的,于是说要先去找一下保安部主管。这次**保安员是由他来面试的。
还没到保安部,白伦的秘书打来电话说他要见我。我下意识地一阵脸红,心里奇怪得很。他会来上班是件让我意外的事。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起来虽然有点憔悴,但脸上刮得干干净净的。目光跟他相遇的时候,我瞬间脸红耳热。他没有异样,指了指前面的座位,示意我坐下,跟我谈起了这次选副经理的事。我混身不自然地坐着,努力收起心神听他说话。我们讨论一番,他让我安排下午复试。
我有些迟疑。他精神不好,似乎心事重重,这种操劳对他身体不利。于是我问他能不能安排明天,理由是可以给应聘者一点准备的时间。他立即点头同意。
临离开办公室前,他递了一个信封给我。不过我没有打开来看,是什么我很清楚。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打电话吩咐他的秘书,说他也许是病了,下午要去看医生。
在无人处我打开了信封,里面是几张人民币,刚好是我付给酒店的钱。他还清楚地记得昨晚发生的事,而我只希望他当作是发了一场梦,梦醒就把所有的事都忘记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