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病让我元气大伤,觉得身心疲累。于是整整休息了三天才回去上班。蔡盈当然不敢对我有微词。白子晨对我是怎么样的,他心里有数。上班的这天,我还没到他办公室里报到,他却抢先来问候于我,还送我一叠美容健身券。
他跟我谈起了我不在这几天的工作。我奇了:领导向下属作汇报的事,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还没说上几句,白伦就敲门进来。
白伦比我早两天回来上班。据玉儿的情报,我这上司象是脱了胎换了骨,每天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放在工作上。跟从前相比,用天渊之别来形容是贴切。
我对白伦的转变甚为费解,四天之前他还守在医院对宁紫颜执迷不悟,只隔了那么两天,为何放下得如此轻松。失恋对他不是打击,而是激励,我绝不相信这事作用在他身上。
白伦坐下,蔡盈适时地离开了。他的精神看来不错,脸上也有少见的笑容。正在我迷惑不解之时,他开口问我下班可有节目,能不能陪他吃晚饭。
我很是诧异,弄不明他葫芦卖什么药,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回答。他见我不说话,连忙补充说只是想感谢我之前对他的帮忙。理由充分,于是我便答应了他。
下班后,他亲自开车来宿舍楼下等我。可惜玉儿早早请假回家去了,否则又会招来她的满脑子疑惑。
他带我去到一间大老远的园林式餐厅吃饭。这里的环境很优雅,出入其中的人看来非富则贵。我的病刚好不久,胃口不大好,只是简单吃了一点东西。
饭后,他带我在园子里的喷泉边散步。我们一直不咸不淡地说些生活上的事。涉及敏感的问题,例如宁紫颜,铁观音,我都尽量避而不谈。
“你的来历是个谜?”他忽然有了感慨,“短时间内得到我叔叔信任的人不多。”
我本来想说是因为铁观音的缘故,想想还是避重就轻地说:“你叔叔并不是个难侍候的上司。”
他苦笑着说:“可并不见得他会把我带到彤彤的面前去。”
由他这句话,足可见彤彤对白子晨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扯开话题说:“我只是个简单的女孩子,平凡而又普通,你太抬举我了。”
他沉默了,有点闷闷不乐。我搞不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有聪明地闭嘴,陪着他在花间漫步。
这里有一个睡莲池,可惜夜间的灯光未能照出它的娇艳。白伦对着它,仿佛有些发痴了。
“回去吧!”他终于说话了,掉头就往外走,我只有跟在他后面。才走几步,他却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盯着前方。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牵着一个中年男子,他们上了一辆豪华汽车,很快就绝尘而去。
那个男子我不认识,那个女孩子我却熟悉得不得了,竟然是玉儿。白伦用愕然的语气问我:“玉儿可跟你谈起过高波这个人。”
我摇了摇头。我们无所不谈,就是没从她嘴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看她们亲昵的动作,想来关系非浅。
“那个人就是高波,”白伦的语气有些感慨,“他跟我叔叔是两种不同的人,低调而不张扬,这城里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想必你没听过他的名字。”
“我只是井底之蛙。”我轻笑。听白伦这样说,这高某人,想必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玉儿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想来奇怪。
“他是颜颜的表叔兼老板,也有一间房地产公司,跟叔叔是对头人。”他有些苦笑,“你明白叔叔为什么不喜欢我跟颜颜在一起了吧!”
原来如此,这些人关系真是错综复杂,怪不得白子晨会积极地拆散他们。这些商场上的恩恩怨怨看来积累已久。
“你知道玉儿跟他的关系吗?”我还是问了出口,我心里在猜疑着他们的关系。会是情人吗?我很怕听到白伦肯定我这个答案。虽然玉儿有些八卦和多事,但不失为一个清纯的女孩子。难道天下的女子都跟我走同样痛苦的路。
白伦轻摇了一下头,说他不知道,因为高波太低调了,从来都没有绯闻传出。
我松了一口气说我相信玉儿不是这种女孩子。
回到宿舍,玉儿早就回来了,在跟她的现任保安男朋友说笑看杂志。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她是肯定不知道我看到她跟高波在一起。
我合作地离开了,走到楼下散步。白子晨的电话这时打进来,他问我是不是刚刚跟他侄子吃完晚饭。
他显然很清楚我们的行踪,知道白伦不在我身边。于是我只有老实地说是有这回事。我没有问他是谁告诉他的。
他却主动告诉我,他刚好跟朋友去了那里,只不过没跟我们打招呼。原来是这样。
“那你一定也见到了高波。”我随口说,但立即就后悔了,他跟高波是商场的敌手。
他的反应不大,只是反问我怎么认识高波的。
我说我并不认识高波,只不过认识在他身边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恰好是我的下属兼窒友。
白子晨立即追问那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我说她叫玉儿之后,他沉吟了好一阵。是不是他也清楚玉儿跟高波的真正关系呢?我心里在猜疑,嘴里却不方便开口问。
几天后,白子晨打来电话,让我到他的办公室一趟。他没说原因,但听他话里的语气,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果然他拿出一个档案袋给我,里面是一叠照片,主角是玉儿,配角是高波和一个中年妇人。
我疑惑地看着白子晨,没有说话。玉儿跟高波的关系,我大概都猜出了一点点了。白子晨没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她是高波的女儿?”我忍不住开口问。
“我作梦也没想到。这只老狐狸竟然用上这种手段。”白子晨轻叹了一口气,“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女儿安穴在我身边,我竟然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