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伦答应了我请一个星期的假,我才得以跟黄叶一起回乡。我想这要多得白子晨,若不是他暗中帮我,白伦会一口同意我放长假吗?
黄叶比我早到,他是坐飞机回来的,在火车站等了三个小时才等到我。我这次不坐飞机是为了省钱,把省下的钱买了礼物送给婆婆。
黄叶的行李很简单,他说家里什么都有,不用带。我却婆婆妈妈地带了一堆特产回来。
我们转了车,又用四个多小时才回到老家,到家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婆婆派了黄叶的堂哥来接我们。黄叶拿了家里的锁匙和汽车的车匙就把他打发走了。
这个城市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离开而改变很多,依然是熟悉的道路,熟悉的风景。
黄叶把车停河堤边。这里有一条长长的食街,以前我们常来。
“饿了吗?”黄叶把外衣披在我身上。春天将尽,南方的天气却依然带着冷意。
“只是觉得有点累。”坐了十来个小时的车,我却觉得腰酸背痛,莫不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黄叶听了,立即失笑:“你年纪大了?我岂不是成了老头子了。”
他建议我吃火锅,把身子暖一下。冷天吃火锅是赏心乐事,我当然赞成。
也许是饿了,我一阵风卷残云,把驴肉,金针菇,大虾等等食物全塞进肚子里。黄叶吃得很斯文,他一边积极地为我挟菜,一边蜻蜓点水地吃了一点点食物。
吃火锅容易口干,我一口气吞了半罐啤酒,才放下筷子。再看黄叶,他悠然地喝一口啤酒,吃一口青菜,仿佛对着的是满桌子的珍馐佳肴,细细地品尝着。
听罢夜宵,黄叶建议到河堤散步。他说饭后百步走,是养生之道。我才管不了这些道理呢!吃饱了不走动一下,容易发胖,才是我担心的事情。
我们沿着长长的河堤慢慢地走着。看着河岸边的灯光在河水的摇晃;看着天上残月在河里的影子;感受着河边特有的冷意;看着边上双双的情侣,我忽然觉得放松下来。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仿佛世上一切烦恼都与我无关。我依然活在十二三岁无忧无虑之时。
黄叶轻扶着我的腰,让我偎依在他身上。他身上传过来的暖意带来了倦意,让我不知不觉地晕晕欲睡。
他轻声问我是不是想睡了。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他一手就把我抱回了车上。回到车上,我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我口干就醒了,翻身就碰到了一个结实的身体。我从来都是一个睡,身边怎么会多了一个人呢!等灯开了之后,我看到了黄叶的脸,才想起了自己回到了家。
“口干了?”黄叶显然没有入睡,看起来很精神。他把一杯温水放到我的嘴边,喂我喝了进去。
喝罢了水,我倒头想睡,却觉得混身。我穿着一大堆衣服睡觉呢!怎么会不难受呢!
黄叶这时连忙解释说他看我睡得那么沉,怕换衣服惊醒我,才由得我穿得象棉花包一样地睡着了。
我们从来就相敬如宾,他连我的身子也没看过,更别说为我换衣服。这事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干脆爬起来去洗个澡,混身都是酒味和火车上的异味。不洗去,别想再睡得着。
洗完澡,我精神了,熄了灯跟黄叶聊天。这回轮到他审我了,问我可曾认识了男朋友。
我随口就说:“就算没找到新欢,也可以跟你签字离婚。”
黑暗中黄叶沉默了。我听不到他的回答,就伸手摇他,问他可是睡着了。黄叶没有理我,莫不是我说错了话?我立即拉着了灯。这时的黄叶背对着我,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任我怎么摇怎么晃也不予理睬。
小气鬼!你跟玉儿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跟你离婚就是还你自由之身,不领情还要生气。我越想越气,转过身去也不理他了。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很快又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才勉强醒了过来。黄叶早就不在我身边了,屋里的壁钟提醒我,现在已是早上十点多了。我居然可以睡上那么长的时间,真的要佩服一下自己了。
梳洗完后,我满屋子地找黄叶,却找不着他。这小气鬼莫不是生气不理我,自己去看母亲了吧!
我拿起电话想打给他的,但立即就停住了。他既然不想跟我同行,我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他呢!于是我又躲进了被窝里,准备再睡一下回笼觉。反正现在回我家里时间尚早。
可能睡魔对我下了咒语,我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在朦胧间听到黄叶小声地叫我起床。他真有本事,那么快就进了我的梦境了。我含糊地回了他一句话:“你怎么进了我的梦的。”
黄叶一声轻笑:“懒猫,太阳公公照到你的头发上了。”
“你叫他下班吧!”我闭上了眼睛,又继续埋头大睡。
“小青,你没事吧!”黄叶在我耳边不停地喃喃自语,还摸着我的头。他以为我生病发烧了吗?
我没好气,应了他一句:“我很累,腰腿酸痛,你就让我多休息一阵吧!”
黄叶这回没说话了,他把我轻轻地翻过来,为我轻捏手臂和长腿。很舒服,很舒服!于是我又进入了梦境。
奇怪!我在梦里见到了玉儿。她拉着黄叶的手说黄叶是属于她的,然后她们扬长而去。我哭着追着却追不上他们,反而掉到了一个山崖下。醒来之时,我已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