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道：“我在很北边的地方，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没事了，过几天应该就能到家了。丽蓉，我不跟你多说了，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罗旭，别！”黄丽蓉阻止了他这么做，道：“医生说你父亲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我看这个电话你就别打了，听到你的声音，他一定会很激动，倒不如让我来通知他先，让他有个接受的过程。”
罗旭略一思忖，心想既然是医生叮嘱，那就应该遵循，便请黄丽蓉代为传话。
挂了电话，罗旭才发现兜里没钱，商家看出了他的窘迫，斜楞着三角眼问道：“没钱是吧？”
罗旭讪讪一笑，道：“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出门没带钱，你给个账号给我，等我回到家里，十倍百倍地还你。”
“你蒙鬼呢！”
商家可不相信罗旭这一套，这么久以来，他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过，也没洗过澡，头发乱糟糟的，浑身脏兮兮的，看上去就跟个要饭花子似的。
“没钱就别想走，你刚才打的可是长途，讲了那么久，电话费很贵的，帮我打两天杂再走！”
这老板头戴一顶西瓜帽，下颌上长着两缕小胡须，尖嘴猴腮，两颗门牙爆出，像兔子牙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吝啬之徒。
不过这事理亏在罗旭，他用了人家的电话而没钱支付电话费，如果不是他没钱在先，完全可以不理会这老板的过分要去。
“这个电话顶多就花了你十块钱，你却要我为你干两天的火，也就是说两天的工钱才十块。五块钱一天的工资，老板，你这算盘未免打得太精明了吧？”
店老板冷笑道：“你不愿意也行啊，给钱就成。但我告诉你，这可不是十块钱就能解决的事儿。我这儿的电话费比较贵，就你刚才打那么久，至少得两千块，让你给我打两天杂算是便宜你了，别不知好歹！”
罗旭心想老子要是真想走了，那可不是你能拦得住的，但我若就这么走了，在道义上却也有亏，心想就给你做半天零工，到了晚上立即开溜。
“好，我不跟你争论了。我给你干活，你可得管我三餐啊。”
店老板笑道：“这是当然，我开的就是饭店，你还愁没东西吃吗？”语罢，冲着后厨叫了一声，“牛二，出来！”
不多时，一个憨头憨脑的壮实小伙子挑开布帘子从后厨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灰布棉袄，打满了补丁，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红的是被火烤的，黑的是灶膛里的锅底灰。
“牛二，给你找了个帮手，你好好教教这小子，帮我盯紧他，要是敢偷奸耍滑，没有饭吃！”
牛二点了点头，冲着罗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跟我来吧。”
罗旭跟着牛二进了后厨，就见后厨里面整齐地摆着几个大木桶，木桶里装满了泔水。
“你帮我一起把这些泔水抬上车，咱们把泔水运出去。”牛二见罗旭身上也不干净，便认为他也是干粗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