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与周希曼抬眼望去,果见西北角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其仙风道骨的气度,颇有一代宗师风范。
正在几人说话间,场中已然分出胜负,胜出者是一把三尺唐刀,刀身修长,刀如秋霜寒气逼人,实是不可多得的宝刀,那铸刀匠人双手捧刀,环视四周众人施了一礼,牧晨见那唐刀虽然难得,若与那夜所见之辟魔剑相比差了不止一筹,心下立时没了兴致,侧首望了一眼周希曼道,
“周姑娘,我们走罢!”
周希曼螓首轻点,以她与牧晨二人的眼界,自是瞧不上那把唐刀。
二人骑马出了演武场,缓步进到一条巷道,巷内行人甚少,显是去观望那名剑大会了,眼见如此,牧晨二人便欲策马狂奔,恰在此时,忽听耳畔传来一低沉的声音道,
“二位公子小姐,买把剑罢!”
牧晨二人俯身看去,但见巷口坐着一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中年皮肤略黑,留着灰白唏嘘的胡渣,一双眼睛倒是显得格外有神。
牧晨二人看了一眼,只道此人是卖剑的小贩,瞧着他摊前仍有数把铁剑摆着,只怕一把也没卖出,如此一想,朝着那人微微摇头。
“老夫公羊庆,欧冶子第三十八代传人,想不到有一天铸的剑无人问津,真正是愧对先祖!”
那中年见牧晨二人看也不看的走了,喟然一叹道。
牧晨听得‘公羊庆’三字,立时勒紧缰绳,望了中年一眼,奇道,
“你是公羊庆?”
“如假包换!”
中年男子面色一素,抱拳道。
牧晨二人闻言,心中将信将疑,仍是翻身下了马背,各自抓起一把长剑拿在手中细看,却见那剑锋利倒也锋利,只是忒也平平无奇。
周希曼在演武场听那二人所说,得知公羊庆大名,只道此人深藏不漏,细看之下却大为失望,心觉被中年人戏耍,冷哼一声道,
“哼,你这江湖骗子,竟然冒充公羊庆,四处招摇撞骗,看我不砸了你的摊子!”
那中年见周希曼脾气发作,连挺身护在摊前,嘿嘿笑道,
“二位眼界高,瞧不上这些普通货色倒也罢了,何必砸我摊子,若真想要绝世宝剑,请到寒舍一叙。”
“你家在何处?”
牧晨闻言,心头微动,决定前去见识一番也是好的,周希曼望了牧晨一眼,急道,
“臭小子!”
牧晨猜出周希曼心中想法,冲着她莞尔笑道,
“周姑娘,那事也不急在一时,我们看看再说。”
那中年来回望了二人一眼,含笑道,
“寒舍不远,也就几里路。”
公羊庆见牧晨二人愿意前往,当下收了摊子在前引路,牧晨二人随在身后,跟着他穿街走巷直向南方而行,只走出一炷香功夫,三人已到一处偏僻的荒野,荒野上只有一栋民宅,房前盖着一间铁铺,地上放着一些生锈的铁器,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青年正抱着一堆打造好的农具出来,瞧见公羊庆走来,连恭声唤道,
“师父!”
公羊庆微微点头,朝那青年摆手道,
“忙你的罢,我带两个客人看剑。”
那青年闻言应了一声,瞥了一眼牧晨二人,径自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