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带着小姑娘递了状子,却死活不肯走,说出了衙门,只怕她和小姑娘就得被苏家灭了口,老妇人抱着小姑娘,小姑娘抱着桌子腿,哭的惊天动地,就是不出门。
柳府尹只好把老妇人和苏婉若安排在签押房隔壁,派了四五个衙役轮流守着,这状子已经递到他手里了,这一老一小真要出点什么意外,谁知道后面会生出什么事?一个不好,他柳家满门都得搭进去!
这事儿,后头指定有推手,连带着前一阵子那些突然泛上来的陈年腌脏污秽,说不定也都是有原因的!
他在官场混了几十年,要是连这个都觉不出来,那就白混了!
这背后的手……
柳府尹不敢多想,这案子,玉华院是不能去了,唉,前一阵子他就不该去玉华院找那个瞎子!
让苏家先把人接进府,慢慢再说……呸!柳府尹简直想啐自己一脸,自己浆糊糊了心了,人家不往苏家投亲,直接大张旗鼓闹成这样递状子,这醉翁之意,就不在认亲上!
自己敢去苏府商量,把人送进苏府……那瞎子不得把自己活拆了?
要不,去梁王府探个话?柳府尹举着状子,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先让人往苏家说了有人告苏老爷遗弃骨肉,要讨个公道、认祖归宗这事,自己青衣小帽,偷偷往梁王府找明山。
还没到梁王府门口,远远就看到苏府的马车停在梁王府门口,苏老爷下了车,往梁王府进去了。
柳府尹悄悄松了口气,苏老爷要是能让梁王府出面表个态,他求之不得!
明山在府里,却没见柳府尹,只说忙,过半个月再来。柳府尹硬着头皮再去找崔先生,崔先生更忙,让他一个月之后再来。
柳府尹垂头丧气回到府衙,还没坐稳,有婆子请见,递了杨老太妃的话,说这案子她听说了,前一阵子的案子她都听人说了,他审得好,这一回,让他也跟那些案子一样,只管秉公审理。
柳府尹松了口气,心里有了点底,苏老爷去梁王府在前,杨老太妃传话在后,看样子,那位苏婉若不是苏家姑娘,秉公,也就是还苏家一个公道。
可这事要是那个瞎子的手笔,肯定没那么简单!
审吧,审到哪儿算哪儿。
那位苏婉若和奶娘在府衙住着呢,既然得了吩咐,柳府尹第二天就开审了。
离开始审理还有一两个时辰,天还没亮,府衙门前的树上墙上就爬满了人,能看到府衙门口的酒楼茶坊楼上人满为患,街道巷口,人挤人人挨人,水泄不通。
柳府尹站在衙门口只一眼,就看的一阵眼晕,唉,他这府衙,比瓦肆戏台热闹多了。
前头有过一回断血亲的案例,老太妃既然说他以前的案子审的好,那就照上回断血亲的案子来审。
府衙前照样搭起帷幔,帷幔里坐着苏老爷,衙役捧清水碗接了血,出了帷幔,老妇人护着小姑娘,却死活不肯让小姑娘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