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长孙皇后这么一说,李二陛下的心里头好受了一点儿,紧接着李二陛下就注意到长孙皇后不停地使眼色,这才注意到那起居郎拿着笔一笔一笔的写着什么,心中郁闷,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了,近了内宫,你还能进来吗?
李二陛下上前把长孙皇后扶起来,握着长孙皇后的手对起居郎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寝宫休息了,接下来的事情会由内侍传达给你的,还有,今日之事,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你明白的。”
起居郎眉头一皱,朗声说道:“陛下去内宫,臣不能跟随,这些臣明白,但是陛下所言该写不该写之说,臣着实不明白,臣乃是起居郎,负责记录帝王言行,付诸史料,传于后世,没有该写不该写之说,臣闻春秋之时崔杼弑庄公,太史如实记载被杀,太史之弟如实记载仍被杀,太史三弟依旧如实记载,崔杼无可奈何,只有应允。”
李二陛下很是不悦的问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吗?”
起居郎挺起胸膛道:“臣不会如此认为,但臣家中恰好也有兄弟三人,每一个都是硬骨头,从小到大就没有做过违心之事,若是陛下想要行崔杼杀史官之事,臣也就认了,但是史实断断不可改!”
李二陛下大怒道:“你……你……你混账!”
长孙皇后一看不好连忙将起居郎赶出了宫殿,然后拉着李二陛下的手将他拉入内宫。李二陛下一进内宫就气的甩开了长孙皇后的手,大怒道:“这些人越来越没有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睛里面!我是皇帝!大唐的皇帝!我是至高无上的!他们呢?他们是臣!要服从于朕!现在呢,魏征这样忤逆我,苏宁也学会了忤逆我,就连小小的起居郎也敢忤逆我!还敢讽刺我是崔杼那样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他是在讽刺我!是在讽刺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全家!杀了他全家!”
李二陛下暴怒的模样吓得皇后宫里面的侍女统统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不知所错,在这个时候,长孙皇后体现出了对李二陛下的了解,她立刻挥手斥退了所有的宫女,保住了这些小宫女的性命。只留下自己一人站在李二陛下面前承受着他的滔天怒火……
没过多久。李二陛下平静了下来,看着长孙皇后默默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心中一软。握住了长孙皇后的手:“观音婢。只有你真的关心我。只有你真心对待我,其余的臣子都想着忤逆我,只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只有你真心待我。”
长孙皇后看着李二陛下貌似暴怒,实际上一副受气的小媳妇儿模样,掩嘴笑了出来,李二陛下一愣,问道:“我可是说的真心话,有何好笑?”
长孙皇后笑道:“夫君这般作态,妾身可是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了,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十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夫君还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可是妾身抱着夫君睡了一晚上呢,呵呵。”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事儿李二陛下就老脸一红,他目前也不过三十多岁,按照科学理论来分析,他还没有到了完全成熟的四十三岁,相反,长孙皇后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而且考虑到古人早熟的因素,可以把男女成熟的年岁往前推三年,也就是男四十岁,女三十岁,这个时候,李二陛下还是没有成熟……
女人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比男人成熟的要早,李二陛下与长孙皇后十三岁结为夫妻,几乎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李二陛下的种种变化长孙皇后是最了解不过的了,从一个闲适的贵族少年到叱咤风云的大唐皇帝,也不过短短十数年的时间,这里面的变化,是相当的迅速的,至少在长孙皇后看来,十五岁的那个夜晚之后,李二陛下就已经成熟了。
事实显然不是这样的,长孙皇后突然觉得,即使到了如今,她的丈夫还是那个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要和家里面闹得不可开交的贵族少年,只不过相貌上多了一些沧桑,其他的,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以至于现在,李二陛下似乎还在犯小孩子气,长孙皇后不由得伸出手,把手掌贴在了李二陛下的脸上……
李二陛下一愣,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任由长孙皇后这般的动作,这在旁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如今这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却是没那么多顾及了,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李二陛下突然兽性大发,抱着长孙皇后就猴儿急的往床铺里面钻,也不管长孙皇后惊慌的大叫……
云消雨散之后,李二陛下很是舒爽的躺在床上,怀里搂着长孙皇后,脑海中一片清明,方才的事情倒也不觉得那么的难过了,就是嘴上还免不得说两句:“这些臣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可要采取些手段治治他们,得让他们知道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唉,说到底,观音婢,只有你是真心对待我的啊!”
长孙皇后笑了笑,说道:“陛下,臣妾还是那句话,只有在圣明的君主手下,臣子才会这样与君王作对,因为君王不可能不犯错,一旦犯错肯定会有臣子站出来阻止,昏庸的君王就会杀掉这个大臣,以后都不会有人出来纠正错误,于是天下就不可避免的崩坏,这就是前隋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