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心之宴结束了,当然这所谓的虐心只是相对于齐备一个人而言的,对于苏宁而言是一场好戏,一场人间喜剧,对于齐老爷子和齐夫人而言,是三年多来第一次扬眉吐气,他们认为,他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对主家清河崔氏说一声“不”了,不过,想要这样做的话,似乎,需要一些别的协议的达成。
于是乎,夜幕降临之时,楚威来到苏宁身边,对苏宁说,齐备要见他。
苏宁心中一喜,果然啊,这招真有用,还是超乎了自己预料的有用,自己都没说几句话,还没有威胁齐备,他就要妥协了,很好,很好,这是个孝子,当然是个孝子……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卑鄙?不择手段?
好像纵横家先人都是因为不择手段才不得好死吧?到底鬼谷子大师是如何善始善终的呢?做老师就可以这样吗?应该不是啊,到底什么才是纵横家,什么才是纵横天下之大家呢?鬼谷子大师那样的天地之境界,到底要如何才能达到?李靖说的话不无道理,厚德载物,没有德行,就不配拥有物质,为富不仁之人,到底没有好下场,这个富字,指的不仅仅是钱财……
这叫卑鄙吗?这叫不择手段吗?
苏宁无法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不过这不重要,齐备给了他一个答案,苏宁来到齐备的小屋子外面,推门,进入,关门。转身看着齐备,齐备就冒出了一句:“苏宁,我看错你了,你真卑鄙。”
所以说有时候自己没有必要纠结与一些事情的答案,会有人给你一个答案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总有人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给你一个客观的答案,苏宁笑了笑。这个答案。还真是中肯呢……
卑鄙,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就是纵横家的写照啊……谎话说了一千遍就成为了真理。这也是个真理……
至少苏宁已经开始习惯以鬼谷子传人。纵横家当代首领自居了。已经不会有莫名其妙的违和感,和最开始的郁闷,担忧。像做贼一样的情绪了,这是个好事情,这证明自己慢慢的融入到了自己的角色当中,可以用一个当事人的身份去看待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一切,而不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个大唐。
也罢……
“卑鄙?何人没有卑鄙过?人啊,从打生下来开始,就不是干净的,你说,谁能赤条条得来,赤条条的走?老子还一个劲儿的倡导鸡犬不相闻,死生不复相见,到头来,他不还是被那么多人记住?传唱至今?他干净吗?孔圣人都成了圣人了,他的手上就没有沾过血?那少正卯是如何死的?孔丘,他也不干净!
没有人不卑鄙,没有人不卑鄙过,卑鄙这个词,本来就是为所有人所设计的,只不过有些人卑鄙的程度比较轻,更善于解释,有些人卑鄙的程度比较重,嘴皮子又比较笨,所以前者就成了圣人,后者就成了卑鄙的人,中间的那群人,就是普罗大众了,你说我卑鄙,你自己就干净吗?”苏宁笑眯眯的把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倚在门上,有一种很舒服的方式站着,审视着齐备。
齐备愣了一会儿,低下头,俄而又抬起头,目泛红光的怒道:“我的确不干净,我也没有说过我干净,我承认我就是一个卑鄙的人,我一直都很卑鄙,我骗了所有人,我骗了所有的老师,所有的同窗,我骗了仁贵,我骗了玄策,我骗了长河,我骗了小二,我骗了青莲,我骗了所有人!
但是我唯独没有骗过我的父母,苏宁,祸不及家人,我根本没有把我所做的事情告诉一丝一毫给我的父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根本连我这三年在哪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都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你要杀我,你就杀好了,我不会抵抗不会逃跑,我任你杀!但是,祸不及家人,你为何要将我的家人牵扯其中!!!
我已经是一个大不孝之子,逆贼,万死难辞其咎,我就希望我的父母就这样认为我死了,认为我已经不存在了,然后就这样生活下去,谁都不会知道我的父母,谁都不会知道我的亲人,他们可以继续活下去,要死就死我一个就好了,管他们什么事!苏宁,你为何要将他们也牵扯其中!为什么!!”
齐备疯狂的朝着苏宁冲过来,但是长期麻醉所带来的身体麻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缓解的,全盛状态下的齐备苏宁尚且可以一个打俩,更何况现在的齐备还不如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苏宁轻而易举的拨开他直来的拳头,身体一侧右手一个上勾拳自下而上击打他的肚子,齐备面色一苦,身体一个停滞,苏宁又是狠狠一脚踢过去,把齐备踢飞回了那张床上,结实的木板床晃了几下,勉强维持了现在的状态。
“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是囚犯,是叛逆,是反贼!更是一个骗子,一个叛徒!一个失败者!!你死几次都不过分!还想和我谈条件?说什么祸不及家人?!自古以来祸不及家人的罪案多了去了,又有谁的家人可以幸免?你少和我说这些!对你做什么,我都可以!想做什么,也都可以!哪怕我现在就过去杀了你的父母,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