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遂玉微微一笑:“尉迟兄,你也是在这段丝路上有了自己势力的人,应该明白做生意从来不是看你的手段,更多的是看关系吧。我们安家毕竟是突厥商人,你们隋朝不可能不防着我们,即使在姑臧这里能混过去,进入陇西一带也不可能不给查出来,更不用说作为你们隋朝首辅的关中地区了。
而且谁都知道这葡萄酒就是液体黄金,只要进了关中地区,就是一本万利,又是敌国的商团贩运,怎么可能不给你们隋朝的官员们没收充公呢。所以我们的酒最多只能到姑臧,向中原内地贩运的事情,恐怕只有等你们大事成功,建立新朝后再说了。”
王华强哈哈一笑:“原来是这样,你们要的是打我们商号的旗子,向大兴贩运,然后所得利润再来分配吗?”
安遂玉的嘴角边勾出两个小酒窝:“那倒不必,直接按在姑臧城的价卖给你们就是,这里也有三十钱一桶了,我们运过来就是十倍暴利,再说了,让你们这个盟友赚钱,我们也不亏,对不对?”
王华强心中先是一高兴,但转而觉得有些不对,以安氏兄妹的精明,显然不可能是临时喝酒才想到跟自己做这交易,而以他们无利不起早的个性,在谋划突厥的军国大事都不忘了给自己赚钱,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这么豪爽呢。
王华强心中虽然犯着嘀咕,可是也明白这安遂玉不可能自己说出原因,此事只能以后找机会慢慢套话,于是他笑了笑,说道:“安姑娘,即使是这个价格交易,我只要走一趟姑臧到大兴的路,就能赚上三倍以上,只是你们能保证三十天内酒不会坏么?商队从这里到大兴,也要二十多天的。”
安遂玉点了点头:“葡萄酒的储藏需要在阴冷通风的地方才行,如果你们是夏天运货,那只怕到不了大兴就要坏了,我们运过来也是一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会是冬天的时候运到这里。”
王华强的心里有些失落:“这葡萄酒酸甜爽口,如果是夏天加了冰块喝,就象我们现在喝的这杯,那是人家的极品,在大兴的那些王公贵族和公子哥儿,也是最喜欢在夏天游玩的时候喝这个。
换到了冬天,气候寒冷,大家都更喜欢喝烈酒暖身,你让我冬天运葡萄酒到大兴,冰天雪地路上费时费力不说,就是到了大兴,一桶的价钱也只有六七十钱,我赚不了什么钱。”
安遂玉笑了笑:“我只管三十钱一桶的价格在这里卖给你,至少你们以后怎么经营,怎么运输,是不是能自己想出什么好办法在夏天卖到大兴,那是看你们的本事了。
尉迟兄,若不是作为铁矿石交易的一个补充,今天我也不会跟你提这葡萄酒的事,现在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铁矿石你们准备每年卖我们多少?价格如何?这是我这次来想要敲定的事情。”
王华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安遂玉真正关心的还是那铁矿石的交易,为了让自己以后能持续,稳定地供应大量铁矿石给她,让她们安家能通过这个交易在东-突厥牟取暴利,甚至不惜主动和自己提及葡萄酒交易的事情,这种商人交易的手腕显然已经非常纯熟,让自己也叹为观止。
但王华强这次的打算就是拉上安家,激怒这姑臧城里的土豪,这样刘居士集团的毁灭,以及自己在一两个月后的逃亡突厥之事,就显得顺理成章了,铁矿石交易自己只是随口一提,目的是为了稳住安遂玉,让他们紧紧地咬住自己这个饵,可是现在看来,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一件事。
王华强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摸清楚安家与西突厥关系的好机会,于是哈哈一笑:“安姑娘,看来你们对这铁矿石的兴趣很大啊。不过刚才在下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既然你们和达头可汗的关系非同一般,在他那里也能搞到铁矿石,又为何这么看重在下手上的铁矿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