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玄感,在杨玄感又是一箭洞穿了一块人形木靶后,她浅笑盈盈,对着李渊道:“夫君,依我看哪,这杨家姑爷可真是英雄了得,就是与夫君当年与相比,也是不相上下呢。”
李渊哈哈一笑,道:“夫人过誉了,玄感真乃当世虎将,只在为夫最擅长的骑射一项上,就已经不逊于我了,更不用说那马上马下的十八般武艺,那匹传说中的黑云宝马也是神骏异常,名不虚传。看来我们李家这次跟越国公结亲,还真是对了。”
窦惠转向了身边的一名全身披挂的女子,笑道:“秀宁啊,你对你未来的夫婿感觉可好?”
那女子瓜子脸,柳叶眉,瑶鼻朱唇,齿如编贝,肤如凝脂,略有些古铜的肤色显示出她并不是独守闺房的千金小姐,而是习武的女中木兰。
女子大大的眼睛里水波荡漾,露在外面的黑发如乌云一般,散发着青春的芬芳。
她的头上戴了顶燕翅镏金盔,一身连环锁子甲,更是显得英姿飒爽,身材匀称,骨架却是比寻常小家碧玉要大上了一些,个头六尺左右,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运动之美,健康之美,与寻常人家病恹恹的千金小姐相比,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此女正是李渊与窦惠的爱女李秀宁,年方十八,她刚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玄感,听到母亲这样说后,俏脸微微一红,道:“娘,这蛮子看起来粗手大脚的,笨也笨死了,女儿不喜欢。”
李渊身边的一个十六七岁的绸衣少年哈哈一笑:“三姐,你若是不喜欢这蛮子,为何又盯着人家看个不停,眼珠子都不转了?”
那少年脸颊瘦削,剑眉虎目,天庭饱满,身材健硕,虽然一身的书卷气,可是隔着紫色绸袍微微隆起的肌肉,却又显示了他绝非文弱。
李秀宁粉脸一红,对着那少年娇嗔道:“建成,你要是再乱说话,姐姐可要打你嘴啦。”
李建成吐了吐舌头,向着李秀宁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
又是“呜”地一声,杨玄感射出了箭袋中的最后一枝箭,再次穿靶而过,十个人形靶全部在头部位置开了个茶杯口大小的洞。这份准头和力量着实惊人。
杨玄感“吁”了一声。拉着黑云跑了个小圈。又转回那高台,他心里暗暗在叫苦,出门前的那袋子巴豆已经吃了足有一个时辰了,可黑云好象全无反应,刚才的奔跑和冲刺都和平时无异,眼看马上要进入沙场较武这个最后环节了,要是黑云再不出点状况,自己的放水就会显得太假。无法让人相信了。
今天在杨玄感刚进府时,就和李渊一阵寒暄,未来的老泰山在拉着他的手一通吁寒问暖之后,最后还是说到了正题:依李家的规矩,想要把三小姐接过门,一定要过三关,先是能举五百斤的石锁,再是要看看驰射功夫,最后还要和李府中人一较马上十八般武艺,这才能抱得美人归。
一个时辰下来。前两项考核已经轻松顺利地通过了,杨玄感心中暗暗叫苦。他开始在暗暗地盘算今天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比武中落败了。
他骑到了李渊的高台前,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抬头看向了李渊,却猛地一惊,发现李渊夫妇身边坐着一个刚才还没有出现的戎装女子。
那女子眉目如画,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他感觉得到那女子眼中火辣辣的情意,两人不约而同地马上扭过了头,避开了与对方眼光的继续接触。
杨玄感心中暗奇:“这女子何许人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李渊身边?莫非就是自己的未来娇妻?”
他初见李渊的那张皱皱巴巴,活象个田间老农的脸时,心中更坚定了暂不结婚的想法,由父知女,李渊尊容如此,想来女儿也不会漂亮到哪里去,可这个戎装丽人却让他现在的心中一片涟漪。
杨玄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铁胎弓挂到了鞍后侧的弓钩位置,冲着李渊一抱拳,朗声道:“小侄班门弄斧,献丑了。”
李渊在椅子里哈哈一笑,道:“贤侄神箭绝技,老夫叹为观止,今天一见,方知贤侄箭震突厥的传闻非虚,前两关你顺利通过了,眼下只剩最后一关,就是和小女在马上交手,只要能在五十合内胜过小女,就可以现在带她回家!”
杨玄感的脑子“轰”地一下,怕啥来啥,那个美女果然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只是生得如此漂亮,连自己刚才乍一眼之下都几乎不能自已,与红拂的那种贴心红颜知已的感觉不一样,刚才一眼之下,感觉到的是这李秀宁的如火热情。
只听李秀宁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三分男儿的豪爽与刚毅:“杨将军,还请多指教。”
杨玄感抬头一还礼,只见李秀宁粉面带笑,樱口边上一个浅浅的小酒窝浮现,却是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小女儿的忸捏做作。
杨玄感道:“久闻唐国公家世代为将,李小姐一定也是武艺高强,玄感不才,有幸讨教一二,三生有幸。”
李秀宁的脸上微微一红,转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一拱手,大方地说道:“杨将军请赐教。”
话音未落,早有两名一身劲装,挎刀持剑的贴身丫环牵过一匹雪白的骏马来,此马四蹄修长,骨骼匀称,全身上下看起来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通体纯白,找不出一根杂毛,只是在两眼之间有一块黑斑。
李秀宁有意在杨玄感面前秀一下自己的骑术和武功,走到离马三四尺远处,也不踏鞍而上,而是双足在地上一顿,整个人如轻盈的燕子一样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蜂腰一扭,整个人在空中来了个九十度的转身,正好侧着落在了那匹白马的鞍鞯之上。
那白马长嘶一声,一阵摇头晃脑,显然已通人性,看到主人骑上自己时兴奋异常。
杨玄感为将也有多年了,一看这架式,脱口赞道:“好马,好身手!”
高台上的李渊哈哈一笑,道:“贤侄,此马名为白玉狮子骢,是老夫在宁儿十岁生日时买给她的一个礼物,我这女儿,自幼不爱红妆,却喜欢舞枪弄棒,骑马射箭,平日里眼光高得很,常说将来一定要嫁天下的英雄。贤侄,今天就麻烦你来教训教训我这个女儿,好让她知道天外有天。”
杨玄感微微一笑,冲着李渊一拱手道:“小姐身手不凡,杨玄感莽夫一个,哪谈得上指教呢,还是一起切磋武艺吧,不知小姐使何兵刃?”
还不待李渊回答,李秀宁便抢着道:“我使双刀!”
杨玄感冲着李秀宁笑了笑,转头对李渊道:“玄感一向使槊,今天陪小姐切磋,玄感不敢用铁槊,还是改用木槊,点到为止的好。”
杨玄感话音未落,李秀宁便愠道:“杨将军,你是瞧不起本姑娘的武艺吗?你用木槊,本姑娘却是用钢刀,你如何能在五十合内胜过我?”
杨玄感正色道:“李小姐,玄感今天是奉了家父之命前来,要讨教一下唐国公的家传绝学的,李家向来家世渊源,我就是用上钢槊,只怕也无法在五十招内胜过小姐,还不如多看几招的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