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辽东城头,渊太祚看着远处的大批隋军正如蚂蚁搬家一样,开始从自己的营寨中撤离,向着前天刚刚运到,堆积如山的辎重与粮草大营里行进,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渊盖苏文有些按捺不住了,说道:“父帅,隋军正在撤兵,要不我们开城突击一下,说不定还能打破围困呢。”
渊太祚摇了摇头,一指着面前几里外,仍然是密密麻麻的隋军营寨,说道:“现在不可过于乐观,隋军并没有全撤,只是分出了一部分的兵力,向着南边去了,我看他们是要去进攻平壤城,但即使如此,杨广的御营城还在,而且仍然有几十万隋军在围困着我们,这时候出击,且不说十有仍然打不过,就算突出去了,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渊盖苏文的嘴角勾了勾:“可正如父帅所说,他们是往南边的平壤城去了,若是平壤城被攻陷,那我们辽东城也只有出降一条路,父帅,虽然大王对我们见死不救,可是我们毕竟是高句丽人,也不能坐视亡国啊。”
渊太祚的嘴角边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儿啊,你放心吧,有乙支文德这个老狐狸在,平壤城绝不可能沦陷,杨广亲临战场,连我们辽东城都无法攻克,平壤城比这里更坚固,守军又是我们的四五倍,这三十万隋军过去,是根本不可能攻下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道:“我高句丽现在等于只靠着我们这东部。对抗着隋朝百万大军。其他四部加起来五十多万大军。到现在还是一动不动,他们绝不是在看戏,而是要等到合适的时机,一举击破整个隋军,传我将令,抓紧抢修各处城墙,在城内墙根多挖壕沟地道,防止隋军地穴攻城。接下来大规模的攻城不会有,我们得防着隋军挖地道使阴招!”
李渊的大营之中,粮草辎重堆积如山,十几处临时堆起来的米袋仓库,已经成了小山一样,上万名辎重士兵如同蚂蚁搬家似的,不停地来到这些米山附近,把一袋袋的军粮搬到即将出征的各军大车上,装满了大车的士兵们,四人一组。五人一组,吃力地拉着这些因为装了太多的米。而很难推行的大车,向着营外艰难的行进,而在大营之外,长龙般的军队,唱着军歌,迈着整齐而统一的步伐,正源源不断地分成几道,向着南边前进,人喊马嘶,号角震天,军士们的皮靴踏地的声音,震天动地,十几里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渊和宇文述并肩而立,宇文述一脸得意地看着南征的大军,笑道:“唐国公啊,这回多亏了你能及时带着百万石军粮赶到,要不然,我还凑不出三个月的粮食,去直扑平壤呢。”
李渊的嘴角勾了勾,说道:“许国公(宇文述受封许国公),李某还是请你再考虑一下,等个天再出发的好,现在军士们是直接把这些米袋子扛在车上,又加上要运输战具兵器,负担实在是太重了,等个几天,我们把这些米粮做成干粮,让士兵们随身携带,会比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人人带着干粮,比所有东西全压在这几千辆辎重车上,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