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的双眼一亮,笑道:“别的跟以前都差不多,就是东市那里最近出了个活神仙,算命测字,几乎无所不验。城中的百官家属,市井小民,都争着去找他呢?”
杨广的心中一动:“真有这么灵吗?他叫什么,会不会解梦?”
沈光微微一笑:“他叫安迦陀,解梦最拿手!”
杨广的嘴角勾了勾,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上次那个潘道士,也据说灵验的很,还不是个骗子,这个什么安迦佗的,难道就这么灵验?”
沈光笑道:“陛下,您是天子,人间的一切骗术,都逃不过您的这双眼睛,那个潘道士在别人面前可以装神弄鬼,在您这里还不是直接就给戳穿了吗?这个什么安神仙要是有本事,有真才实学,您就听他说几句,要是妖言惑众,就直接把他斩了,不就结了?”
杨广想了想,笑道:“总持,你的想法与朕完全一样,好,就由你走一趟,请这个安神仙过来吧。记住,走行宫的偏门,不要让别人看到!”
三个时辰之后,入夜,二更,杨广的两仪殿内,一个一身西域番僧打扮,留着光头,一身破烂袈裟的僧人,微微地眯着眼睛,坐在杨广御案前的一个蒲团之上,手指在不停地捻着手中的佛珠串,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杨广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对站在一边的沈光悄悄地问道:“总持,怎么是个西域番僧啊?”
沈光微微一笑:“陛下,俗话说得好,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而且番僧听起来都很灵的,臣虽然读书不多,可是也听说在五胡十六国时期,北方的羯族石赵政权就有个很灵的番僧,叫什么佛图澄来着的,就连残暴的石勒石虎叔侄。两代后赵帝王,行军作战都要先找他占卜呢。”
杨广不由得眉头舒展了开来,笑道:“总持,真有你的。连佛图澄的事情都知道,什么时候,你这个猛将也开始改学文了呢?”
沈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跟在陛下身边,一点文墨也没有,也不好意思见人啊。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杨广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当年石勒刚立国的时候,要与前赵的匈奴帝王刘曜决战,但是两军势均力敌,而且刘曜是天下闻名的勇士,在此前连续击败了石勒的部将,让石勒也心中无底,这才找了佛图澄占卜,结果这个番僧一天一夜不说话。最后终于开口,用羯语说,大军一出,刘曜就擒,这才坚定了石勒的决心,最后果然如这预言所示,就是不知道这个番僧,是不是也有这个本事呢?”
安伽佗突然睁开了眼睛,缓缓地说道:“陛下,贫僧会占卜。会解梦,但陛下是天子,您的梦预示着天意,贫僧不敢保证有佛图澄大师那样的功力。能真的一语道破天机!”
杨广微微一愣,奇道:“你居然会说汉语?”
安伽佗平静地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乃是汉人,自幼随父经商远到西域,在那里落发为僧,所以贫僧还是会说汉语的。”
杨广的嘴角勾了勾:“哦。大师既然有此本事,能预知未来,为何不在大隋境内开一宗寺庙呢?却要在街头巷尾抛头露面,做那些算命先生所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