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留守府内,这会儿一片欢声笑语之声,侍女和仆役们抱着酒坛来往席间,就连元文都和卢楚这两个成天挂着张臭脸,哀声叹气的家伙,这会儿也都是喜笑颜开,跟着其他官佐将校们一起,轮流向着在左第一位的王世充敬酒。
王世充仍然是一身甲胄在身,自从三天前他亲自带队劫营之后,这身甲胄几乎就没有离过身,不过今天这场庆功宴后,他终于可以脱下这身遍是尘土的盔甲,好好洗个热水澡了。
樊子盖笑道:“王将军,这回洛阳城终于解围了,你当记功啊,现在城中的粮草已经没有问题,南阳的起马将军今天刚送了三十万石的粮食入城,也正是因为这样,本帅才把这拖了三天的庆功宴给举行了,各位将军,大家这阵子也都辛苦了,放开来尽情的吃喝吧,这都是王将军的功劳!”
王世充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意料之中的事情,无须挂怀,这战中末将也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罢了,主要还是靠了卫玄所部的死战不退,拖住了杨玄感的主力,更是出奇兵从氓山南下,从背后袭击了李密据守的前方营地,这才调出了城北大营的李子雄,给了末将突袭的机会啊,这真的要敬,也得敬卫玄所部战死于此役的关中勇士们才是。
樊子盖点了点头,神色严肃,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这一杯,用来敬此战中战死的我军将士的英灵!”他说着,把这一杯酒洒在了自己的面前,其他的将校们也都纷纷起身,有样学样地酒祭了一把。
樊子盖转头看着王世充,说道:“现在杨逆的叛军撤了洛阳之围,大军全部集中在城北的大营里了,王将军,对于叛军的接下来动向。你怎么看?”
王世充微微一笑:“杨玄感上一战损失过五万人,这是沉重的打击,虽然卫玄所部的可战之兵也不到一万了,但突厥骑兵还在。可以继续沿途骚扰杨玄感的叛军,加上东都的兵力,杨玄感在这个时候不敢贸然撤退,而是只有分兵袭占附近的几个州郡,进一步地拉壮丁补充本方兵力。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每天投奔叛军的还是有两三千人,他大概是想呆个十天半月的,等兵力再恢复到十几万人的规模后,再入关中。”
樊子盖的眉头一皱,放下了酒杯,说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危机还没有渡过啊,杨逆这回要是兵力复强后,会不会有再攻击东都的可能?”
王世充摇了摇头:“他如果脑子正常。就不会再作强攻东都的梦了,再说上次的情况就很清楚,他最恨的是卫玄,现在在他的心中,杀卫玄报仇,比攻克东都,推翻大隋更重要,所以我们并不用太担心东都的防卫,只是现在卫玄确实很困难,上次一战损失惨重。现在他们在氓山南边重新扎营,让开了原来的那道河谷,估计也是有想要和我们东都守军取得呼应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