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防护,甚至连盾牌也没有的历山飞军的轻兵,在从大车阵前五十步的距离开始,就如麦田里的麦一样,被一片片地扫倒,没有给射死的人抱着伤处的箭枝,呻吟着,翻滚着,大声地咒骂着,因为这些隋军弓箭手的气力不足,许多箭枝只是射入,还不至于一箭毙命,倒地的那几百人里,给直接射死的还不到一成,余者滚得满地都是,鲜血顿时染红了这片荒地的沙土。
可是这些伤而不死的轻兵们,却是在地上乱滚乱爬,给后面的人造成的障碍就更多了,不少叛军的轻兵,想要从那些中了箭的同伴的身上跨过,或者是从身边绕过,可总是会给几双血淋淋的手直接就抓住了自己前进的腿。
这些倒霉的叛军轻兵们,一边听着伤者要自己救他一命的哀号,一边因为这一停顿而被空中不停顿的箭雨射中,很快自己也成了在地上翻滚求救的一员,地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而车阵后的弓箭手们则越射越有信心,越射越有劲,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竟然有两千左右的轻兵给生生射倒在地,却是没有一个人攻进车阵和拒马前十步之内!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风紧,扯呼!”这个喊声胜过了所有的军令,历山飞军本就是大大小小的盗匪马贼所组成的抢劫团伙,向来是胜则争先恐后,败则一哄而散,即使是宋金刚杀人立威,三令五申地严明军纪,也改不了他们身上的流寇习气,在燕赵之地,他们打了太多的胜仗,已经忘了退却为何物,但是这回,在这一片苍茫的荒原之上,面对着雨点般的箭枝,这些辅兵们的士气,终于因为大量的伤亡,而动摇了,低落了,崩溃了!
还能跑得动的叛军轻兵们,掉头就向回跑,开始是几个人,很快就成几十人,接着就是几百人,持剑督战的百余名军官喝止不住,斩了几个逃兵后仍然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人逃亡,很快连他们自己也加入了溃逃的行列,三千多人没头没脑地向着后方撒丫子狂奔,场面也颇为壮观。
潘长文哈哈一笑:“历山飞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机不可失,传我将令,全军压上,追杀逃敌!”
潘长文身边的一个副将连忙说道:“将军,大帅一再吩咐,只许坚守,不能出击,您这样做,是有违军令啊!”
潘长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懂什么,这叫战机,战机懂不懂?敌军攻击不成,给我们乱箭射崩,你看他们这些人来势汹汹,逃跑时却是这样地狼狈,连受伤的同伴都顾不上了,这根本不是诈败,就是溃败,若不趁着这机会追击,一路掩杀,等他们调整了阵型,再来进攻,就前功尽弃啦,快,快趁他们现在还在奔逃,全军压上,追击敌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