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冷冷地说道:“各位头领未免太悲观了一些,形势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隋军虽胜,但是我军未伤筋骨,主力折扣并不大。反倒是隋军的各路兵马,因为大胜而骄,各路援军和东都兵马互不统属,作为主帅的王世充又不在回洛仓,从这次他和我们在回洛仓的战斗可以看出,此人想的并不是一举消灭我们,而是养寇自重,留着我们瓦岗军作为靶子,他才好一步步地掌握东都兵权,实现其不可告人的野心。”
裴仁基勾了勾嘴角:“魏公的意思是,王世充也想谋反?”
李密点了点头,说道:“我和我的这个师兄相知多年,可以说这天下的大乱,有一大半是他一手策划的,当然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现在除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王世充外,隋朝的各路领兵大将,都多少有自立之心,就是在关中的屈突通,河东的李渊,河北的罗艺,不都是打了这样的主意吗?”
“隋亡已是必然,只不过是各路英豪,都想着如何在未来的天下,占据一席之地。莫说王世充早就有反心,就算他以前没有,现在也会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如果他能控制东都各路的兵权,那就在天下的竞争之中,占据最有利的地位。”
“要达到这个目的,他就不能这么快地把我们一战而灭,不然中原一旦平定,他就会给收回兵权,那所有的算计,都是打了水漂了。”
众人听得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李密冷笑道:“回洛仓城一战,他必须胜,非如此不足以服众,但是又不能一战消灭我们瓦岗,所以他就象现在这样,胜利之后收兵而退,他本部的兵马全部撤离,只留下段达统领了其他各路兵马在看守回洛仓,目的是防备我军去而复返,他真正害怕的,还是本帅让柴孝和一路招兵买马,直入关中,一旦关中被我们所得,那他就不可能消灭我们了。”
“现在他已经去了弘农,陕郡一带,不可能空手而回,总要在附近耽搁几天,攻击当地的山贼盗匪们,不然他部下的那些个视军功斩首如命的骄兵悍将,就会心生怨意,这是我们天赐的良机,段达这些庸材绝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卷土重来,只要我军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各位说,他会怎么样?”
孟让哈哈一笑:“段姥(段达屡战屡败,一直是给各路义军送装备送人头的,所以落得了这么个外号,意思说就是姥姥一样给义军们送大礼)这个废物,早就给我们打得吓得胆了,我们一出现,他一定会扎营固守,高挂免战牌呢。”
黄君汉笑着摆了摆手:“孟柱国,我看不会这样,他多半直接连大营也不要了,直接逃之夭夭呢。”
翟让摇了摇头:“这次他身边毕竟有几万援军,又是刚刚得胜,当不至于望风而逃,不过,他缩回大营防守,等着王世充来救,倒是很有可能的。”翟让说的让大多数的头领们连连点头,只有裴仁基仍然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