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李密返军前来,但是手下已经很难指挥得动了,他应该还是有十余万的兵力,但是据报,那个大营中只有五万余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的大部分手下已经难以调动,或者说是持观望状态了,他逼不得已,只能带着自己的瓦岗老贼,靠核心的老弟兄打这一仗,如果能侥幸取胜,才可能挽回人心,避免树倒猢狲散的结果。”
虎贲郎将,从齐郡来援的山东道讨捕大使杨威也说道:“是啊,上次回洛仓城一战,李密有意保存实力,让新附的贼军,如孟让,黑社,白社,张青特这些部队顶在河岸的一线,翟让的军队在二线营寨,而他的心腹裴仁基,还有他那个什么号称可敌百万大军的内马军,都是缩在回洛仓城一带,从头到尾,都是一二线的非嫡系部队战斗,送命,而他的部下却几乎是毫发未损。”
“那些个山贼头目,兵马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来投奔李密也是想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结果老本拼个精光,李密却是率先逃跑,若不是翟让冲昏了头脑,以本部人马反击,只怕连孟让这样的老贼,都会给彻底消灭了,这些反贼,可以同富贵,不可共患难,李密这样玩他们,让他们送死,会没有意见?”
刘长恭哈哈一笑,说道:“杨将军说得好啊,就是这个道理,我看,这回一定是瓦岗贼人内部起哄了,那些送死的新反贼们觉得吃了亏,就嚷着要李密这回也出点血,要不然就会一哄而散,李密没有办法,这才率军回来,而且是带着自己的大军,他若是真的来拼命的,就不会在五十里外扎营了,我看,他这是想意思一下,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随时逃跑。”
庞玉哈哈一笑:“没错,就是这样,这回绝不能再让李密跑了,说什么也得把他的这些核心老贼给消灭掉,象现在这样子,如果我们守住大营不出战,那李密也一定不会主动进攻的,到最后他做完了样子,就可以跟那些杂牌军们交代了,说你看,我也反攻回洛仓城了,吓得各路隋军闭营不出,这样就能暂时给这些杂牌们起码的信心,暂时稳定局势了。”
所有的将领们,都随声附和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眼中尽是兴奋的神色,就连王辩也是眉头舒缓,微微地点头,看来他也同意庞玉等人的提议了。
段达心中暗暗叫苦,直觉告诉他,李密这次前来,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必然有诈,但是眼看情势如此,也没有办法再违背众将的心愿,这些各路援军,来中原作战,也是想要建功立业的,他们没尝过李密的厉害,现在大胜之余,怎么可能甘心罢手?
段达的心中长叹一声,却是站起了身,沉声道:“既然各位将军都有意出战,那本帅也没有别的话说了,三更造饭,四更吃完,明天拂晓,全军出动,列阵于仓城北三十里的平乐园,与反贼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