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眼中的烈焰,已经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前线的将士们的怒骂或者是号陶大哭的声音,在他这里置若罔闻,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看着那远处的城墙,陷入了沉思。
罗士信恨声道:“大帅,现在城下还在燃烧着火,我们暂时无法接近城墙,现在可怎么办啊,眼看城墙打裂了不少地方,却没办法进攻,真是让人来气啊,大帅,请你下令,我带不怕死的部曲再冲一次,你不要管我们的死活,让弓箭和投石车狠狠地砸城头,掩护我们继续砸墙!”
李世民摇了摇头:“罗将军,将不可因愠而攻战,你这样赌气硬来,非但于事无补,还会折损更多的兄弟,没有好处。这正是王老邪所希望的。”
他说着,一指那些散得满地都是的燕尾炬,沉声道:“这些火炬,上宽下窄,头重脚轻,从城头扔下,根本不费力,我看王老邪早就准备了许多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对付我们的攻城武器的,而他既然有所准备,那一定也会应对我们攻击城墙的办法,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再按原来的计划一味蛮干,得另想办法才行。”
罗士信咬了咬牙:“那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今天的攻击成果吗?太可惜了啊!”
李世民的眼中冷芒一闪:“当然不行,轒辒车不能用,但城墙不能不攻击,传我将令,所有投石车调整角度,不要再去攻击城墙后的敌军投石车,全给我去砸城墙,我就不信了,上百部投石车一起砸,这城墙会砸不开来。”
一刻钟之后,王世充的神色平静,安坐在南城城头,冰雹一样的石块不停地划过长空,带着长长的轨迹,重重地砸在他脚下的洛阳城城墙之上,每一下的砸击,都会让这城墙微微地摇晃着,震得一阵阵的土石碎屑下落,而城墙上的裂纹,也随着这些石块的砸击,变得渐渐加大起来。
魏征的眉头深锁:“主公,就让他们这样砸城墙吗,这回他们虽然没有人上来砸城墙,但是用投石车这样轰,轰上几天,只怕城墙也难以防守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别急啊,等城下的火熄了,自然有办法来防这些飞石。”
魏征的双眼一亮:“主公,你是说,继续用布幔来防守,以卸敌军的飞石之力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是,不过现在城下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垂下布幔,只怕会烧起来,所以,这回垂布幔之前,外层的布要浸水,以防火烧,明白吗?”
魏征兴奋地说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王世充回头看了一眼城下,数千名民夫正奋力地把一锅锅的米汤煮熟,然后把米取出,把粘粘的白色米汤倒进砂土之中,用力搅拌,很快,就被搅成了一堆堆粘粘糊糊的砂浆,而千余名挑着担子,挂着两个桶的民夫,则把这些砂浆挑上城头,随时备用。
王世充笑道:“就算有些裂缝也没有关系,有这种糯米汁混合的砂浆,只要从城头一浇下去,粘住裂缝,以现在的天气,半天时间就可以重新凝结起来,唐军明天一看,只会发现今天的战果全泡了汤,这对他们的士气会是巨大的打击。好了,现在城下的火已经熄灭,玄成,就按刚才说的办,垂下湿布幔,以卸敌飞石之力,保护城墙。”
魏征点了点头,匆匆而去,王仁则手提大刀,站在王世充的身边,勾了勾嘴角:“叔父,这一回可打得不够痛快啊,刚刚杀起来,唐军就没后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