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男人是个知青,懂养蜂,他们在山里养蜂再采点山货,日子还过得去。”
“城里娃还懂养蜂?”
“什么城里娃啊,听说刚进城不到半年就赶上下乡了,就在乡下长大的。”
南易一寻思就明白了,估计朴大山说的这位,他父亲六八年才把他给办进城里,可刚吃了半年保障粮就又被一脚踢到乡下来了。
这种案例也不少,二化家属院就有这么一位,也是刚进城没多久就迎来下乡,不过他不幸中也带点运气,他插队的地方就是他老家。
“有点意思,老把头,新男人叫啥名字?”
“新男人叫钱塘生,女的叫高丽花,原来的那个男人叫崔正龙。”
“啧啧,钱塘生,钱塘人啊?”南易玩味的问道。
“是钱塘来的,他还有个弟弟来看过他,好像叫钱塘义。”朴大山说道。
“舍生存义,有意思。”
此时,南易对长白山的兴趣还不如对这个高丽花的兴趣大。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仙女,能让一个知青这么豁得出去。
朴大山在前,南易三人在后,一队人走在大谷上,南易他们都跟着朴大山的步伐,踩着他留下的脚印往前走。
在山里,特别是这种雪山可不能乱走,不熟悉这里的地貌容易掉到雪窝子里。
雪窝子就是山谷丘陵起伏不平,到处都是坡坡岗岗、坑坑洼洼,有的悬崖下边的山涧峡谷,深不可测。
每当冬天大雪封山,旋风横扫,积雪顺谷而下,把深深的峡谷填得平平的,到处是雪,已经分不清七沟八梁、高山谷地。
走在山里,要是道路不熟,一不留神,就会滑下去被雪埋住,比掉进流沙里面还难救。
所以,大雪封山后在长白山里走路,最怕掉进雪窝子里。
用朴大山的话来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雪窝子抓一把。”
走过漫长的大谷,一队人就逼近了一片蔓生草莽的丘陵地带,忽然朴大山把左手举了起来,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南易三人看到他的动作,就地蹲下把枪给举了起来。南易手里的是老工字,虎崽手里握着的是六三式步枪,也不知道老把头是从哪里借来的,这个枪可是稀罕。
枪算是一把好枪,可惜当年生产的时候时间太紧,粗制滥造,精度差、互换性差、射击喷火等严重质量问题,部队不愿意使用,又换回五六半和五六自动。
只见朴大山拉了一下三八大盖的枪栓,把子弹给上膛,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虎崽,指了指左边。
虎崽点了点头,猫着腰往左边走去。
南易把手里的老工字对准前面一片混交林丛,在几棵大杉松前有一片开阔的荒草地,尽管到处压满了春雪,但从枯树梢看过去,莽草和灌木丛里,不时的传来一阵唧一唧唧的叫声。
朴大山倾听了一会,又回头指了指南易,指了指他手里的老工字。
南易点点头,也猫着腰往前走了几步,离朴大山六十公分的后面停下,这个位置是最安全的位置。
举着枪,准心透过草稞子的缝隙,南易又从兜里掏了几颗锡弹含在嘴唇上,静静的等着。
朴大山见南易准备好了,就拍了拍一直安静呆在他脚边的黑塔,“黑塔,踪!”
黑塔得到指令,就往野鸡窝那边奔过去,快到野鸡窝的时候,他就停住不动,汪汪汪的叫了几声,野鸡受到惊吓,一只只扑棱棱的蹦起来。
噗,南易扣动扳机,没顾着看射击成果,右手往嘴边一抹,一颗锡弹就落到手里,拉动枪栓,把锡弹塞进枪膛,再次举枪射击。
接着再次上弹射击,三枪一过,也就没什么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