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戮
“咱家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独家买卖,这会才有竞争对手冒出来算是便宜咱们了,妈,你也别上火,跟我说说隔壁什么路数?”
“我打听了,不是什么好路数,隔壁的老板叫霍天,八一年为了个女人打架进去了,判了七年,在里边好像立了什么功提前放出来了,后来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发了,这不,这个瘪犊子有本钱到隔壁来气我了。”
易瑾茹说话的时候带着怨气,话不清不楚的,南易只抓住了两个要点——在里面呆过、有点本钱。
“妈,你消消气,跟我仔细说说,店里的生意差了多少?”
“一开始一两成,现在已经少了四成,再这么下去,除了老客,一个生客都不会进来了。南易,你想想办法把那个瘪犊子收拾了。”
南易蹙了蹙眉,说道:“庞师傅在吗?”
“在后厨呢。”
“妈,你把他叫出来一起唠唠。”
“等着,我叫去。”
易瑾茹应了一声就往后厨走去,没一会就跟庞二柱一起走了出来。
庞二柱走到南易身边就叫了声:“东家。”
“庞师傅,你先坐。”南易等庞二柱坐在自己边上,又说道:“满园春的菜你尝过吗?”
“尝过。”
“水平怎么样?”
“有我七成功力。”
“七成……”南易咀嚼了一下,又对易瑾茹说道:“妈,除了价格,隔壁应该还有其他手腕吧?”
“手段还不少呢,什么主动抹零,三十二只要给三十,没吃完的菜还可以存着下回来吃,他们给免费回锅。南易,虽然我不想承认,可那个瘪犊子真的挺会做生意。”
“存菜,这可真新鲜。”
南易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存菜”的得与失,这法子初期当成噱头可以,长期这么做就不行了。
存菜一多,就得添置不少保鲜柜,多支出不少电费,也得添加人手,何况,隔夜菜容易吃出事来,一出食品安全问题,如果有对手推波助澜,这对一家餐馆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不过这是长远的事情,眼么前这个手段一使出来,对断金楼来说还真有点要命。
要说真把满园春当成对手来看待,无论是上得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南易有的是办法能够收拾它,可南易开断金楼的目的就是给南家找个轻松的进项,没想让易瑾茹成为女强人。
真要好好把饭馆给经营好,这要花的精力多了。
“妈,这开饭馆挺累的,要不我在给你想个轻松的营生,这饭馆我让别人来接手?”
“你什么意思?”易瑾茹一听南易的话就急了,“你是想让我认怂走人?”
“不是,妈,你年纪也不小了,这开饭馆起早贪黑,一天忙到晚,容易把身子给累坏了,这钱吧也不见得能挣多少,不如还是开家五金店,大客户我会帮你牵线,你就坐在店里盘账点钱,我保证一年绝对不会少挣。”
现在开五金店绝对是好时机,就是南易不给介绍大客户,只靠自己撞进门的散客就能把一家五金店给撑起来,利润率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到百分之两三百。
要是再加上南易给牵线的工地大客户,一年赚过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咋不说让我回家躺着呢?”
南易的话并没有让易瑾茹开心,反而让她的火气腾地一下冒出来。
“你当你妈我就光冲着赚钱啊,这饭馆可是我一手一脚做起来的,我不能看着它被人给挤垮了,你能帮忙就帮,不能帮就起开,老娘我自己来,隔壁的那个欠儿登,老娘还不信不能让他滚犊子。”
南易没想到易瑾茹的气性居然这么大,这是做出事业心,真把断金楼当成心灵寄托了。
“妈,你容我回去想想辙,我一定帮你把那个霍天给办了。”
“好好好,赶紧想,早点灭了他。”易瑾茹化怒为喜,乐滋滋的说道。
就是一家饭馆的事,南易就不从长计议了。
第二天,南易就去房管所找了房翀,把人叫到办公室外边,他就直入正题。
“我找你办两件事,帮我踅摸一套房子,要老洋房,预算18万港币或者等价的美子都行,我是帮人找的,只看结果,中间的事我不管,成三破二还有税都在18万里头。”
南易说完,看了一下房翀的眼色才接着说道:“另外一件事,帮我查查我哥饭馆隔壁的房子是哪个单位的,左边那间。”
南易话音一落,房翀脸上的喜色就掩饰不住往外跑,18万港币找套老洋房那叫一个宽裕,不管里子面子,他全能拿着。
“好,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帮你打电话问去。”房翀话一说完,就兴冲冲的走回办公室。
“别急啊,顺便再打听一下那房子之前的房主是谁。”
“知道了。”
南易等了没一会,房翀又兴冲冲的出来。
“我问了正阳门那边房管所的熟人,南易你打听的那房子不是公家的,是私人的房子,房主叫关桂满,一直就是他,没变过。”
南易颔了颔首,问道:“他住哪?”
“小财神庙胡同,第二个门。”
“行,谢了,找房的事麻烦帮我上上心,越快找到越好,人就快来京城了,还得留点时间拾掇拾掇。”
“成,我一定尽快。”
“那我先颠。”
出了房管所,南易就对校花说道:“打给黄三儿,让她去摸摸这个关桂满的底细,不用太细,我只要知道他是做什么营生的。”
姓关,又有一套沿街的宅子,民国的时候房子就属于他了,南易猜这个关桂满多半是满人,而且祖上估计还是清代的官宦之家。
满清倒了之后,当初的那帮满清权贵后人,没了朝廷养着,大半靠着变卖家财度日,早八百年前家产就给败光了,能把宅子留到现在,不消说,这个关桂满多半是人精,可不是什么乱麻。
南易的快刀要先收起来,等收收风再说。
刚坐回车里,南易的呼机就响了,拿起来揿了揿,看了一眼,南易就大呼道:“回去,最快速度。”
一听南易的话,校花就知道老洋房出事了,等挂好档,一脚就把油门踩到底,汽车飞快的往老洋房的方向飞驰。
只用短短五分钟,平时要走二十分钟的路就走完了,汽车的嘎吱声还留有回音,南易已经推开车门,犹如一支箭射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没人,南易又窜进客厅。
客厅里还没人,南易原地转弯,一个回头箭射回院外,直奔一窄空地。
一窄空地,地上有一男一女被五花大绑着,边上,南无为和叫暖暖的小女孩在那里说着悄悄话,眼眸里并没有害怕的神情。
“无为,带暖暖去咱们家里喝牛奶。”南易收敛掉脸上的担忧,挂上笑容说道。
“嗯嗯。”
南无为点点头,和暖暖耳语了两句,然后拉着暖暖手往老洋房走去。
等两小走进院子,南易就对地上的两人说道:“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出来拍花子,我的孩子没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松绑,让他们走。”
两个人贩子被解开后,还是一头雾水的坐在地上,估计心里在想,真这么便宜他们,不需要挨一顿毒打?
“还不快滚,非要让我揍你们一顿?”看两个人贩子还傻愣着,南易立刻咒骂道。
两个人贩子在地上又愣了几秒,对视了一眼,才试探着站起来。
看边上的几人都没有拦着他们,两人才互相搀扶着,往一窄空地的出口走去,先慢,后快,然后是狂奔。
“覃象、武坤,跟上去,一直跟着,等待他们下次作案,其他人应该没有我这么好说话,拍花子拍到自己孩子身上,不把他们给打个半死就有鬼了,女的可以死,男的必须活着,可以断手断脚,命根子不能坏。”
“明白。”
覃象和武坤应了一声,在站在路口的郝蒻提醒下,往一个方向追去。
“校花,他们两个多半是夫妻,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我要去他们的老家投资生物化肥厂,工厂的沤肥坑就建他们两人的祖坟上。”
“南生,看两人的外貌身形应该是农村人,他们的老家很可能是人贩子村。”
“那正好,可以扩大生产规模,沤肥坑建的更大一点。”南易淡淡的说道:“准备接应覃象两人,顺便查一查他们两个有没有一儿半女,儿子就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如果有女儿,就找一对羙国夫妇收养她,培养她成才,将来我会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亲自送她出嫁。
那个男的,等他将来出狱,如果有可能,送他一份机缘,让他改头换面,成为一名富翁。”
“南生,这样做会不会太繁琐,其实有更简单直接的办法。”
“简单?直接?”南易呵呵一笑道:“我的孩子是我的逆鳞,谁敢碰他们,我敢和全天下为敌,还会怕麻烦?”
说完,南易的脸变得冷若冰窖,“预算10亿,不够可以再加10亿,我要他体会到自己亲自把身上的肉割光,都及不上他心痛的感觉。
啊,我忘了,会做人贩子,他未必会有什么爱心,那第一件事先影响他,改造他,让他学会疼爱孩子,让他觉得孩子就是他的天。”
“南生,要是他没女儿呢?”
“面包会有的,女儿也会有的,只要有钱,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万恶的金钱有时候还真有点用。我不急,我有耐心,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