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按捺不住,對麵包布丁出手的是剛才誇讚純自行調配出白巧克力的女服務員。
「唔嗯」
留著齊肩金髮的女服務員感到腰間一軟,一道暖流順著麵包布丁入口後由上身直竄入兩股之間。
毋須咀嚼,綿密如雪的味道就輕輕地滑過舌尖的味蕾,如此醇香,其中又雜著些許雞白肝的肥美。
看來眼前的少年原本將白肝與淡奶油、紅醋、頂湯及香料一起熬煮的方法原本雖能將白肝去腥及解膩,但相對也少了一些火烤及煎炸的獨有的複雜香氣,就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他除了將其用虹吸氣壓瓶處理得更加滑順,以營造入口後的細緻口感,同時也用酒灼將自己作品裡的所有香氣一併喚醒,以達到招客及引起聯覺的作用。
其下的布丁麵包也處理得很好,為了不會被白肝慕斯給掩蓋,白巧克力是自製的,且點綴的蔓越莓乾也經過了處理,再加上多折的牛角麵包及布丁糖漿。
「雞白肝應該屬於布列斯雞的,還有剝皮魚肝、安康魚肝、安康魚肝,真是相當大膽,紅醋及淡奶油、頂湯的比例也拿接得很好,考慮到鹹在低溫下會變得無比敏銳,這份白肝慕斯幾乎顆粒無施,只有倚靠原本醬料自帶的鹹味。」
如果一個處理不好,醋的酸味與肝的苦澀味一併爆發,那即便這個慕斯在如何滑順,想必都會難以下嚥。
尤其布列斯雞的白肝原本就有比擬鵝肝的肥香味,如果貿然想要將其與其他魚類的肝混在一起只會紮踏了這難得的珍饈。所以少年才會一口氣用了三種類的魚肝及用上頂湯作為連結。
「早苗妳光顧著自己吃真是太狡猾了,我也要一份。」
一旁的黑馬尾女服務員也拿起了一份,並低頭看到一位眼角略帶濕潤的女童,笑著把麵包布丁先分給了她,才又另行取用。
「嗯原本牛角麵包丁的酥脆還未失,考慮到溫度,布丁液的糖加得不多,卻使得麵包香、白巧克的可可脂花香、以及酒灼後尤為明顯的藍姆酒不會被過分遮蔽,其上的蔓越莓由於事先泡醃過,跟其他輔料比起也不會相形失色,一齊構築起了這道複雜的布丁麵包。」
驚訝於布丁面包精細的多層構築沒有絲毫的雜味,馬尾女服務生這次不再刻意繞過慕斯,而是將其連同白巧克力、布丁糖漿、麵包丁一同挖穿,並將之入口。
剎那間,有甚麼東西綻放了。
冷與熱、甜與鹹、酥脆與綿密、那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被少年以計算好的層層香氣包裏、在這一匙中化作結晶,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隱約地,她好像透過肌膚感到了一絲沙漠的炎熱之意,只是這片沙漠的細沙非是入口苦澀,輕掬起一把,馬尾女服務生發現這些都是細砂糖,正想將其以指尖輕沾放入口中,砂糖就從此間消失,徒留隱約的甜香之味。
她一望身後,卻見早苗以及一眾幼童、餐飲部的人都跟著自己在這片沙漠中蹣跚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