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逍遥观,陈三郎下一站到了河边。
河水汩汩,突然翻出波浪,水花滚滚,就见两人踏浪而出,来到岸上,对着陈三郎纳头便拜。
正是蟹和与雄平两妖将。
陈三郎淡然道:“我有重要任务交给你们。”
两妖异口同声:“公子但请吩咐,吾赴汤蹈火,百死无悔。”
他们自从降服,间或受到了敖卿眉的指点,修为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心中欢喜得不得了。
妖类远比人单纯得多,最大的追求和愿望,首先便是修为。不过由于出身问题,往往得不到师傅教导,学不到正统术法口诀。所以大部分的妖都是浑浑噩噩,苦苦寻求而不得。
为得道法经典,不少妖物甘愿卖身为奴,被某些大修士点化,皈依道门释家,当个护山使者,而或童子之类。只可惜道统正经,乃是各门派的根本,哪里会轻易传人?
更何况是妖了。
做牛做马,辛辛苦苦熬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就学些粗浅术法罢了。
开始的时候,蟹和与雄平降服都是被逼迫,但得到敖卿眉承诺,并陆续学到术法之后,所有的委屈统统化为乌有,只恨不得天天有事情干,好立功得赏。敖卿眉隐居在陈宅水井内,只吸纳香火,调理身子,至于其他事,全部着落在陈三郎身上。
故而两妖对于陈三郎马首是瞻,惟命是从。陈三郎赴京赶考,他们留在泾河中甚为无聊,眼下听说有任务下达,还是重要的任务,登时像打了鸡血般,亢奋起来。
只要办妥了差事,立下功劳,小龙女那边的奖励便有着落了。
陈三郎问道:“泥鳅那边情况如何?”
泥鳅被降服后,放回泾江,扮演卧底角色,主要负责监视蟒大统领那边的动静。
雄平回答:“它让虾兵带了了几封情报,都是琐碎事。对了,情报提及大统领前一阵子出关,受邀前往龙城宴饮了。”
果有此事。
陈三郎心一动,再次印证梦中赴宴之事的真实性。想了片刻,又问:“蟹和,你出身龙城,里面究竟是个甚么状况?”
蟹和忙道:“回禀公子,我虽然出身龙城,但有职责在身,不能妄动,对于龙城整体了解,着实不多……呃,你不如去问下小公主?”
这话有推脱之意。
陈三郎也不逼他:“也罢,我不勉强。但另一件事,非你莫属了。”
“但请吩咐。”
“泾江分段而治,其中支流不可计数。我要你培训虾兵虾将,准备对外扩张,所得钱财,全部上交。”
陈三郎语气凛然。
他现在固然考中状元,三天来,八方礼仪收到不少,但统计到的数目,距离要求甚远;而且这些收入,基本属于一次性的,送完就没了。因此还得拓展财路,在短时间内聚集大笔财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水路。
至于粮食方面,几千亩稻田成熟在即,老周管理得当,必是一季丰收。
粮食无忧,建立村坞刻不容缓。
听说要开打了,两妖都是欢呼雀跃,摩拳擦掌。蟹和道:“公子,我们等这一天好久了。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培训出了大批虾兵,请公子检阅。”
说着,一拍手掌,但见河面风浪滚滚,一片虾兵冒头,呆头呆脑的样子,数量的确不少,密密麻麻,足有数百。
这些虾兵,却是两妖将通过敖卿眉传授的秘法而养出来的。可惜时间不够,养得比较粗糙,一个个,呆头呆脑的,基本属于炮灰角色。胜在量多,排列成阵,倒能吓唬人。
见这些虾兵全身上下,多数手无寸铁,基本的武器装备都欠奉,排列得也是纷乱,不成阵型,陈三郎眉头一皱,脑海忽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事:逍遥富道手中不是有一件葫芦法器,可以蓄养道兵的吗?对了,请他出马,将这些虾兵交给道士,定然能事半功倍。
解决了这一件事,心中大快,又道:“你们尽快把附近流域分布的情况打探清楚,然后禀告与我,定下章程。”
“是。”
泾江万里奔腾,流域绵长广阔,其中支流不计其数,管理上也是很乱。反正对于大统领而言,只要每个月下面交上来的香火够数就行。至于阶层下的争斗,大都不理会。
妖族原则本就如此,弱肉强食,镇不住场面,被别家取而代之,那是活该。
故而下面反而分流支域相当混乱,你打我,我打你,看谁成神。要不是泾河这边位置偏僻,人烟稀少,估计早有别的支流的河神打过来,抢占地盘了。
随后又吩咐了些事务,陈三郎掉头再上逍遥观,跟道士商议豢养道兵的事。
道士一听,大喜过望:这是好事,求之不得。他得了葫芦,日夜淬炼,只苦于难以找到道兵来养,早就惦记河里的水族妖怪了。
当然,陈三郎请他养兵,自有条件,就是道兵养成之后,必须全力辅助基业建设。开打的时候,也得当先锋。
对此逍遥富道满口答应,先前他就说过,会与陈三郎共进退,半点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