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时间,张逸夫开始嘱咐博哥看着点儿向晓菲别打歪主意,当然他也早嘱咐过向晓菲看着博哥别打歪主意,一切按最正规的走。这俩人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张逸夫得防着他们凑一块自作聪明。
但博哥对此完全不以为然,只是表现出很好奇为什么会惹到电力局的领导,当然他也不可能追问,这种事肯定都有隐情,一个劲儿地问,那就不是油滑的博哥了。
张逸夫倒是无所谓,周进步期望的交易他不方便说,其它的倒无所谓。
“对了,你之前跟鑫明的人有接触过吧?”
“没直接接触鑫明,都是道听途说。”博哥一愣,“这事儿不会跟鑫明也有关系吧?”
“哎……”张逸夫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抽什么风,就咬着我们不放了,肯定是认准了省煤器的甜头儿。”
“嗯……”博哥闻言思索道,“从我前段时间跑销售的情况来看,恒电的这个省煤器,利润确实太大了,全国独一家,生产要求也不那么复杂,利润率惊人,而且销路广,有锅炉的地儿都用得上,我之前随便一聊,不就谈成了几单?同行肯定眼红,至于鑫明,哼……”
博哥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厂家。”
“……”
“业内人对其恨之入骨,鑫明的销售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那个女的,方什么……”
“方思绮?”
“你咋知道?”
“见过的,在招标会上。”
“骚么?”博哥眼神中迸发出了某种躁动。
都是男人,张逸夫信服地拍了拍博哥:“天骚,绝骚。”
“我的妈啊。”博哥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你就想,销售副总是这样一个女人,这简直太……太下流了,太无耻了!”
博哥本身已经是个没有底线的人了,能让他如此咒骂的女人……
“我就奇怪,这人从哪蹦出来的,什么背景。”
“这你还真问着了!我真打听过!”
张逸夫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管说出来怎样的背景都要泰然淡定:“说吧!”
“没背景。”
“……?”
“鑫明还真的,没背景……”博哥尴尬道,“你也不想想,家里若是皇亲国戚,谁干这脏活儿?累不累啊?那老板最开始就是个做插线板儿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能混成现在这样了。他们产品不见得多好,也不便宜,就是销售太厉害了。逸夫你是业内人,你也清楚,这行儿不怎么透明,很多产品对质量不一定有那么高要求。”
必然的,有人在技术上迈了第一步,就有人会在销售方法上迈第一步。
劣币驱逐良币,老老实实做买卖的人,眼见老老实实的话就将在竞争中失败,于是也迫不得已成为了不老实的人,久而久之,不老实反而成为了规则,成为了入行的前提;再久而久之,大家发现这个行业的规则是给不老实的人定的,更多以不老实而见长的人都会云集过来,最老实的人则会心灰意冷地退场。
电力行业的市场,对技术性和安全性已经有极高的要求了,这都无法避免这种“不老实”风气的出现,何况他者?
面对鑫明,面对方思绮,张逸夫终究还是淡定的,他知道就算今天不撞到鑫明,明天后天也会,就算今天没有方思绮,明天的土壤中也会孕育出一个。
本来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搞花式销售,我踏踏实实研发改良产品,大家相安无事,现在看来对方胃口太大了,当了婊子还要抢我的牌坊,这就不能忍了。
今天方思绮搭上了周进步的车,保不齐明天还会引来哪只老虎,只要她不觉得累,这事儿就没完。
想来想去,张逸夫还是将这种摆明了“欺负人”的行为,归结于恒电太弱小了,新人入场,老鸟们总要上来干你一顿的,恒电立足未稳,连属于自己产权的厂区都没有,难免不被搞,只有把自己做大做强,像蓝翔一样让大家都知道你牛逼,再来搞你的时候才会掂量掂量成本,更多的周进步要发话的时候才会看看自己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