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只是以为阿方斯感冒了,这种小毛病大家通常都是靠身体抗过去,严重的才会去找军医。
尽管法军在后勤上做的比英国人好,医疗资源同样非常的紧缺,除非是中上层军官,普通士兵想要获得有效的治疗同样很难。
这时又一人说道:“不行了,我要去方便一下。”
说完,头也不回就跑到不远处去解决了。
这样的小插曲,显然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他们是刚刚抵达没几天的援兵,现在正在适应君士坦丁堡的气候。
因为水土不服发生点儿不良反应,大家都见多了。通常只要待上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遣返了。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因此被遣返,即便是君士坦丁堡战场上伤亡率居高不下。
因为身体无法适应气候,引发了不良反应,通常都是无法平安返航的,大部分都会死在路上。
这个年代的大海不好惹,船上的环境又相当的恶劣,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一旦病倒了就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看着日渐增多的病倒人数,法军统帅艾马布勒·让·雅克·佩利西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君士坦丁堡死的人太多了,为了守卫这座要塞城市,光倒下的法军士兵都超过了十万,俄国人死的只会更多,城内的平民伤亡更是无法统计。
因为战争的关系,法军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城内的尸体清理干净,实际上很多尸体都被倒塌的建筑物给掩埋了,想要清理都无法做到。
这就给老鼠苍蝇创造了优越的生存环境,这个夏天君士坦丁堡的老鼠苍蝇数量,突破了历史最高纪录,仿佛它们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佩利西耶对卫兵命名道:“请安布鲁瓦兹医生过来,把这些资料交给他。”
尽管有所怀疑,佩利西耶还是不敢确定爆发了瘟疫。直到这个时候,克里米亚半岛爆发瘟疫的消息,都没有向他通报。
整日忙着君士坦丁堡守卫战,佩利西耶也没有精力去关注小道消息,当然想关注他也未必能够重视。
联军从克里米亚半岛开始,就饱受病魔困扰,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时间长了大家都习惯了。
况且克里米亚半岛上的联军确定瘟疫爆发的时间,也仅仅只是比佩利西耶早了那么几天,病毒在此之前就已经进入了这座城市中。
因为战争,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去,时间长了人的精神对死亡就麻木了,病死几个又算得了什么?
……
安布鲁瓦兹严肃的说:“司令官阁下,我刚刚去医院看了一下,结合这份数据,我们可以初步判断瘟疫来了!”
佩利西耶脸色一沉,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君士坦丁堡有大海相连,无论是援兵还是补给,都可能源源不断的送上来,只要舍得伤亡,他有信心一直坚守下去。
唯独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瘟疫。在疾病面前人类是脆弱的,佩利西耶可以击败俄国人,却面对病魔束手无策。
“能够控制么?”佩利西耶关心的问道
仅仅只是控制,治疗他已经不期待了。这个年代感染瘟疫,就只能听天由命,没有任何特效药。
安布鲁瓦兹想了想后说:“抱歉,司令官阁下,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这要看瘟疫的传播性,还要确定现在已经有多少人感染上了病毒,最后才能得出结论。
可是现在是战争时期,军队调动太频繁了,我们的医生数量严重不足,不可能分散到部队进行诊治,无法确定哪些是普通感冒,哪些是瘟疫。
实际上从症状上,普通感冒也有可能发生这些症状,如果不是死亡率太高,我都怀疑这只是一次传播性高的流行感冒。”
瘟疫之所以可怕,就是在传播速度,和高发的死亡率。
佩利西耶继续问道:“能够确定这次瘟疫的属性么?”
瘟疫也是有分类的,不同的分类,最后造成的杀伤力也不一样。
安布鲁瓦兹摇了摇头说:“目前我们手中的资料太少了,无法确定这次瘟疫的来源,以及传播途径,不排除是鼠疫的可能。
从专业的角度出发,我个人认为,君士坦丁堡已经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城市中死的人太多了,很多时候臭水沟中我们都可以闻到腐尸味,战争本来就是瘟疫滋生的源泉。”
佩利西耶苦笑着说:“好吧,安布鲁瓦兹医生,调查瘟疫和防治瘟疫的任务,我都交给你了。
至于君士坦丁堡适不适合居住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问题,还涉及到了政治。”
君士坦丁堡不适合待下去了,这个道理佩利西耶同样也知道,都爆发瘟疫了,肯定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可是放弃君士坦丁堡的后果太严重了,至少他这个远征军司令官还兜不住,在这个问题上他甚至没有发言权。
安布鲁瓦兹回答道:“那好吧,司令官阁下。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最终的结果无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