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就算这三年自己不鼓捣水师,估计也难以介入国内外战事。
辽西松锦战场,洪承畴这个大汉奸和刘宇亮是政治敌人,当初两人为了蓟辽总督一职,在朝堂上掐得浑身是血。而某是刘阁老的门人,洪承畴敢用我孙元吗?
至于国内战场,想都别想。杨嗣昌是国内战场的总负责人,卢象升的死他要负主要责任。孙元和他仇深如海,杨阁老可不会放一个仇家在自己身边出风头,让孙元再立军功。
而且,水师就目前来看或许是吃钱大户。可只要掌握了一条航线,往返贸易,黄金白银就会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千秋大计,不能只看一时的得失。宁乡军要想壮大,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若什么都不做,几年之后清兵就会入关,八旗铁梯滚滚南下,那不成眼睁睁看着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在自己眼前上演。我孙元是扬州人,亲友都在扬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建奴的屠刀下?
想到这里,孙元又不后悔了。
他这次去南京,除了要史可法面前陈情之外,也想看看能不能从南京户部和兵部要点军费。没有钱粮,宁乡军要想进河南,那是想都别想。
很快,这天中午,孙元的船只就到了南京下关码头。郭道理早已带着几个侍从在那里等着,他也是有半年没见到孙元,一脸激动地迎上来:“属下见过将军。”
黄佑:“郭道理,兵部史部堂那边可联系上了,他什么时候可以接见将军?”
郭道理:“回将军,回黄先生的话,史部堂那边我早已经联系上了。部堂大老爷说了,久闻孙将军大名,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若将军到南京,可立即去见他。”
孙元面上露出笑容,对黄佑道:“黄兄,前线军情紧急,事不宜迟,咱们先去我在南京的宅子里沐浴更衣,吃过午饭就去兵部拜见史部堂。”
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对于房地产孙元有一种特殊的嗜好。自从手头有钱之后,就喜欢在江南几个主要城市买田买地。苏州那边有一座宅子,杭州西湖边上也起了一座,扬州老家就不说了,如皋和扬州城中都有他的产业。
至于南京这边,因为要经常来京述职,所建的宅子规模最大,作为扬州镇在南京的办事处使用。
郭道理:“将军请,小的在前面带路。”
孙元这次来南京所带的人并不多,也就二十多个侍从,可谓是轻车简从。
当下,也不多话,就下了船,乘车径直回了南京的家。
余祥这次也随孙元一起来了南京,他现任扬州镇经历司经历,说穿了就是孙元的贴身秘书。
下船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跟着一道过来的荆然,道:“我是宁乡军扬州镇经历一事想必荆兄已经知道了,荆兄当初被商船凭请到船上做水手。如今,那场买卖已经妥了,你们都是南京人氏,现在可算是到家了,却不知道荆兄有何打算?”
荆然那日在商船于郑家水手的作战中十分勇猛,给余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余祥看来,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一脸苦楚的荆然虽然貌不惊人,可武艺却是异常的好。单就肉搏工夫来看,乃是一等一个勇士。
宁乡军自从扩编之后,一直缺乏人才。
这么一个人物落到自己手上,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于是,余祥有意招揽此加入宁乡军,却不想,此人却是南京锦衣卫总旗。
听懂得余祥话中的意思,荆然心中一动,故意装出一副落魄模样,叹息道:“还能又何打算,江湖汉子,无权无势,破落户一个,不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一天算一天。只可惜,家中老妻幼子却要跟着我吃苦。”
余祥正色道:“荆大哥,国事已然糜烂至此,正是我辈为国效力之时。我家将军正有意入豫参战,剿灭乱贼。以你的武艺,若是没有好去处,不妨加入我军。我宁乡军一向赏罚分明,只要你在战场上立了功劳,那是必定要赏的。功名但从马上取,总强过你在南京厮混。你武艺高强,若有意加入,我拟推荐你做将军的侍卫,将军身边正缺人呢!”
确实,当初孙元将军的几个侍卫都阵亡在战场上,只剩他和大方两人。如果,余祥和大方都已经长大成人,都被孙元放出去独当一面了。
余祥的话刚说完,荆然就扑通一声跪在余祥的面前,猛力地磕了一个头,垂泪道:“荆然愿意,荆然如今可是遇到贵人了。”
余祥忙将他扶起:“荆大哥何须如此,咱们可都是一起在海上有过过命交情的,快起来。”
“经历,小的还有一个请求。”
余祥:“你说。”
荆然一伸手将旁边的冷英拉得跪了下去,道:“我这个兄弟从小就跟着我,日子过得苦了,还请经历一并收留。”
“冷兄弟也要进宁乡军?这个……”余祥有些为难了。说句实在话,那日的冷英表现得实在太怂,宁乡军中却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对于这种软蛋却是大大地看不起。
他自然是不肯要冷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