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疾言厉色的顶撞自己。靳佩瑶的脸色红白交替,难堪的不行。“妾身不过是一时心急罢了,宁侧妃如今身份不同,脾气也见长。”
宁璞玉转过脸,一瞬不瞬的与她对视了片刻。
黑漆漆的瞳仁透着灵气,乍一看,犹如一汪秋水。细细再看,偏又像极了油光水滑的黑宝石。有那么一瞬间,靳佩瑶被这样的美貌吸引,回过神只觉得自愧不如。
“要不你先说,等你说完我再问?”宁璞玉皱起秀眉。又努了努嘴。
俨然为难的样子。
无意间瞥见二殿下一脸的冷寂,靳佩瑶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
“还需要我再问一遍(www.biquwu.cn)吗?”宁璞玉看着头埋进胸口的嫦楽,有些不耐烦的问。
嫦楽跪着连连摇头:“宁侧妃娘娘恕罪,奴婢当真没有盯着您。”
“嘴巴挺硬的。”宁璞玉勾唇一笑:“爷,妾身入府不久,不知道府上可有什么家法?对这种嘴硬不老实的奴婢,怎么处置才妥当?”
冷衍扬了扬眉。
冯铖便道:“二皇子府规矩严明,自然是有家法的,与宫中并无差别。”
“很好。”宁璞玉想了想:“板子动静太大,还得麻烦人来打。鞭子太长,又危险,惊着旁人就不好了。不如这样把,去拿几根绣花针来,专往指缝里扎,伤口小好得快,想必几日就能干活了,不耽误伺候你的主子。”
“好嘞,奴才这就去。”冯铖很配合的答应着。
“不要啊,侧妃娘娘饶命。”嫦楽吓得直发抖:“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盯着侧妃娘娘的。不过是今日有春宴,奴婢听说您的衣裳华美无比,就想偷着看两眼,并没有别的意思。”
宁璞玉点了下头:“那你看见了吗?”
“奴婢奴婢没看见”嫦楽哭腔道:“奴婢看见您的时候,觉得您也看见奴婢了。心里有些害怕,就躲在树后面不敢动弹,再没看见别的什么了。”
“你说谎。”妙音得了眼色,轻快的走上前来:“侧妃吩咐奴婢盯着嫦楽,奴婢早就看清楚了。那树才浇过水,地上的泥软。脚印深深浅浅又密密麻麻的,足可见你藏在树后多时,根本不是一眼两眼的事儿。”
说完这话,她才朝二殿下、皇子妃行了礼。
“不光如此,奴婢还找到了这个。”妙音将册子交给了洛晴。
洛晴直接呈到皇子妃手里。
“这是什么?”宁璞珍好奇的问。
“是咱们府里奴才取药的记档册。”妙音语气极快,说话跟蹦豆子似的:“皇子妃明察,这上面清楚的记着,十余日前。嫦楽曾取过止血的药粉和推拿瘀伤的药油,以及烫伤的药膏。那一日,正是侧妃娘娘入府的第二天。”
靳佩瑶不以为意:“这能说明什么?”
冷衍则已经想到了,却只笑不语。
她就从来没把过去的事情放下。还挺记仇的。
“说明嫦楽受过伤,也许是擦伤了手心,也许是磕破了膝盖,也许”宁璞玉吊人胃口的欲言又止,目光里含着一丝讥讽:“你想不到么?”
靳佩瑶被她看的发毛:“嫦楽弄伤了关妾身什么事,我又没打过她。”
“擦伤跌伤倒是好说,关键还有烫伤。”宁璞玉很为靳佩瑶着急,怎么脑子这么笨呢!“好好的,怎么会在我入府的当晚就烫伤了?是去干什么的路上受了伤呢?也许是做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这才会让她心又慌胆又丧,偏偏夜里又黑,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提着灯笼”
转过身,宁璞玉弯着腰凑近嫦楽耳畔“哎呦”一声。
惊得嫦楽尖叫一嗓子,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柴房的火,是你放的吧!”宁璞玉看着她微微一笑。
“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没有放火,奴婢怎么敢去放火。”嫦楽的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这一摇头,那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宁璞玉看得出来。她是个胆小如鼠的丫头。要不是有人非逼着她去,她也不敢做这样的坏事。“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当着爷的面,我替你求个恩典。若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整件事,便饶了你,打发出府就是。”
嫦楽眼里划过一道光亮,动了动唇,却又紧忙摇头:“侧妃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当真没有做过。奴婢,奴婢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烫伤!哦,不,奴婢是烫伤了手背。煎鱼的时候不小心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