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璞珍愣在了当场。
她没想过,那封信不是璞玉写了,费心心思悄悄送进来的。
这么多年以来,她以为她知道自己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却原来,她根本就不了解他。
冷衍看着她发青的脸色,摇头也叹气:“罢了。明日一早,我会前往西南扎营,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府里,全赖你照看。”
“可是爷”宁璞珍不知道还能怎么当这个皇子妃。“妾身难以应对。”
握了握她冰凉的指尖,他道:“有心就不难。宁家的事情。我会彻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爷。”宁璞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愧疚,懊丧,后悔以及抬不起头。
原来,她竟然还是会不信任他,把根本就没有影子的事情,强加在他身上。
冷衍有些饿了,正准备吃点什么。就听见冯铖急匆匆奔过来哐哐的砸门。
“爷,皇子妃,大事不好了”
宁璞珍心惊肉跳的起身,连忙去给他开门:“出什么事情了?”
“鲁主子她她在府门外撞了石狮,咽气了。”冯铖也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好好的一个人,说碰死就碰死了。
“小厮看见的时候,人都已经已经有些凉了。”冯铖补充了一句。
照这么算,冷衍进门之后,她便是想不开寻死了。
只是他当时,根本没看见她眼底那份决绝与无助。
说真的,冯铖心里其实挺痛快的。这种毒妇死了才干净。可现在正是爷最难熬的时候,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爷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他又高兴不起来了。
“爷,这可怎么办?”宁璞珍颤音问道:“您马上就要出征西南,这事情要是传到鲁氏父子耳朵里,只怕会拔刀相向。他们可都是半生戎马身经百战。何况,西南的地况。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
“是啊爷。”冯铖也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在西南虽说时日不多,但其实统领西南军务的将军,一直都是鲁大人的部下。您这么贸贸然过去,一定会”
“无妨。”冷衍起身,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已经恳求父皇允准,那么西南之行就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动摇。”
他放不下璞玉,他也能确定徐飞一定在西南。
他做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引他过去么。那很好哇,他不会改变主意。
“可是爷”宁璞珍始终不能放心。
“鲁氏,虽然得了断袍,却到底没拿到休书。也罢,就算她还是二皇子府的人。她的丧仪之事,就由皇子妃你来打点。一场情分,我去送她一程。”
话音没落,冷衍已经转身出去。
“皇子妃,这可怎么办?您一定要想办法劝一劝爷。”
“如果我有办法,我怎么会不劝。”宁璞珍红了眼睛:“爷最危急的时候,连我都疑心他的动机,连我都怀疑他是罪魁祸首,我怎么配当这个皇子妃。”
她害怕,沮丧,心灰。明知道夫君有难,她最爱的夫君有难,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她很无助。“要是璞玉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能劝得住爷。”
“唉!”冯铖长叹了一声:“怎么忽然一下子,天就要塌下来了。”
“不,不会的。”宁璞珍固执的摇了摇头:“爷一定有办法赢了这场硬仗。”
她在想,能不能先封锁鲁双虞的死讯。
先不要让鲁氏父子有所防备。
等爷到了那里。再亲自交代,亦或者是等鲁氏父子回了皇城再
“冯铖,走,咱们也去看看。”宁璞玉希望爷能赞成她这个想法。
鲁双虞的尸首还保持着死时的样子,没有奴才敢碰。
冷衍走到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心里也是震惊的。
好好的一个人,刚才还活生生的,说死就真的一头碰死了。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想来也是惋惜。
最要命的是。鲁双虞等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凸起的特别吓人。
冷衍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双眼瞑目。
反复几次,才终于闭上了眼睛。
宁璞珍这时候也走到了鲁双虞身边。拿着丝绢,替她失去了额头上的血。
“来人。好好替鲁主子装扮一下。”宁璞珍道:“先不急着设灵,暂且将人挪去地窖的冰室里。”
冷衍有些诧异,奇怪的看她一眼。“为何?”
“爷,等您到了西南,办好了要办的事情再说此事不迟。”宁璞珍皱眉道:“冰窖里有足够的冰。足矣做成冰棺,双虞不会有事的。她能等到您回来。”
不等冷衍开口,她接着道:“在场的十六人,谁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十六个一起割去舌头,连同你们的家人,一个都跑不了。”
“皇子妃饶命。”小厮们吓的脸色发青。
在二皇子府伺候,谁不知道皇子妃宽以待下。可今天,竟然说出这样严重的话来,足可见此事是真的不同。
“想活命,就管好嘴巴。”宁璞珍冷着脸。丝毫没有片刻的犹豫。
“是,奴才明白。”所有人点紧着点头,生怕皇子妃看不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