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雨终于停了,晚风瑟瑟的拨动着树枝,又是个静谧而凉爽的夜晚。
靳佩瑶双手合十,跪在自己供奉的菩萨前,双目紧闭的诵经。只觉得背后的凉风直往骨缝里钻。
“娘娘,安神汤熬好了,您服了早些睡吧。”嫦笑轻声的劝道:“都已经诵经这么久了,菩萨知道您的心意。才下了一天的雨。地上太湿了,跪久了当心膝盖疼。”
深吸了一口气,靳佩瑶慢慢的睁开眼睛。“涟漪坞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这一整日下雨,爷和皇子妃都没有去过。虽说涟漪坞现在没有奴婢伺候,可今儿也就看奴才们过去了一趟送饭菜。八成皇子妃心里记恨那一位,更是不许府里的人待她好。”
“这就对了。”靳佩瑶这时候才觉得舒心了不少。“她以为用些手段让爷去了,爷的心就能和过去一样,一直留在她身边?也不看看现在的皇子妃是谁。”
嫦笑总觉得靳主子有些不同。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主子您说的对,冯主子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对手。眼下,唯有皇子妃得宠,其实照这么看,奴婢倒觉得……”
“有什么顾虑你就说吧。”靳佩瑶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疲倦。“我是懒得去猜了。”
“回主子的话,皇子妃八成也记恨那冯氏得宠。可您出手解决了冯氏,不是等于帮了她一个忙吗?现下完全抛开冯氏的顾虑,她反倒是能直接了当的把目光都集中在您身上了。这样一来,怕不怕她会对您下重手?”
看着嫦笑紧张的样子,靳佩瑶勾起了唇角。“你说的太对了,唇亡?寒,冯青柠一倒,皇子妃必然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或许她以为这样子就能专宠了。其实不然,你仔细的想想爷身边就只有我和她了吗……不是还有个要入府的,眼巴巴的盯着府里的一切呢么!”
嫦笑想了半天,才算是想起那个人来:“主子,您是说那个妙音?”
“是。”靳佩瑶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个女人真是太不简单了。
“可是妙音那样卑微的身份怎么能伺候爷?”嫦笑只觉得恶心。“再说,她原本就是皇子妃的人,就不怕她们联手?”
“哪里有那么容易!”靳佩瑶笑着抿唇,说出口的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亲姐妹之间,也免不了你猜忌我,而我又嫉妒你。更何况是这样的主仆之情。宁璞玉再怎么觉得亏欠了妙音都好,只有傻子才会把自己的夫君舍出去。而且妙音那种身份,只能叫她抬不起头,有谁又真的会为了别人,连自己该有的都不要呢?这么着吧。你想办法出府一趟,偶遇偶遇那妙音。好好给她一顿脸色瞧瞧。人嘛,在恨的时候才最清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早一日入府,我也就早一天安全。到时候皇子妃自顾不暇,才管不了我要做什么呢。”
“奴婢这下明白了,主子您这是好计谋。”嫦笑伺候了靳佩瑶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这么聪明。
“哼。”靳佩瑶冷笑了一声:“从前很是事情是不屑去做。很多事情是充满了寄望。还有很多事情,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换取回报。然而,事实上没有那么麻烦。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这才是最好的途径。”
“奴婢,明白了。”嫦笑扶着她于床边坐下:“主子,时候不早了,早点睡。”
“嗯。”靳佩瑶点了点头:“自从心里不必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她总是睡得特别的好。满心的澄净,不染一丝杂质。
倒是宁璞玉怎么都睡不着,心里烦闷,自然是一丝清爽都感觉不到。
挨着冷衍的肌肤又特别的滚烫,热的她贴身的衣裳都濡湿了。
“怎么了这是?”冷衍闭着眼睛,凑近她身边问。
“好热,睡不着。”宁璞玉索性坐了起来:“爷,你明早还要上朝,先睡吧别管我。我这就叫竹节准备香汤,洗个澡再睡。”
冷衍坐了起来,顺手摸了把扇子轻轻摇了起来。
这一丝一缕的凉风,倒是让宁璞玉舒适了不少。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心静自然凉。都这么晚了。竹节怕是已经睡下了。你呀,乖乖的坐在这里,我给你摇扇子。什么时候不热了,什么时候再睡,就少折腾那丫头吧。”
其实这样也挺舒服的,宁璞玉笑着点头。“那就辛苦爷了,说不定人家一晚都不睡。明天上朝可别抱怨没精神和手臂酸痛啊。”
“呵呵。”冷衍略微用了些力:“你夫君我又不是纸糊的。”
“我就在想,到底谁这么恨我们姐妹,非要姐姐死不可。”宁璞玉心里不舒服,一股股的火,像小虫子一样从心里往外钻。“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所以特别的烦躁。爷,到底是谁。是因为我得宠,所以要杀了姐姐让我后悔,愧疚一生?”
仔细的捋顺了当时府里的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