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可都是堂堂的军官、提辖,怎么原来的那种生龙活虎的样子都不见了,难不成出了么事情?”看到眼前出现的是韩世忠、杨政、吴麟、张宪、孟宗正和刘琦六个人,除了领头的梁豹外这帮家伙倒是到齐了而且显然受了不少的折磨,长士青只能开口询问。
“前辈问话我们兄弟不敢隐瞒,实在是一言难尽!”韩世忠是他们中间领头的,率先开口介绍情况。
时间退回去了数天前,东京汴梁,翠花门外。
一幢巨大的、少说一是三进或四进的宅院,正门门牌上的那巨大的、用本朝最时髦的瘦金书字体写成蔡府两个大字说明这家主人的身份。谁都可以想到能让当今皇上御题门牌的家庭意味着什么,而门前那五六个家丁更显示着他的威严和地位。
由不得人们指指点点,只要是随便打听一下,即使一个路人也会告诉你这是父子两代为相,把持朝政几十年的当朝太师蔡京的府邸。
“老爷下朝回来了,通知厨房赶快备饭!”是管家在吩咐丫鬟下人。
“晚饭不必急着上,先来杯茶吧!今天朝上议论的问题太多,口干舌燥的!再说了,一会应该有客人上门到时再一并开席就是!”
蔡京挥了挥手让管家先下去,他也要考虑一下,虽然童贯是自己的人,这次自己力荐他成为征讨两浙的领兵统帅,当然还需帮他制定更为严密的计划,最好能利用这一机会将两浙这一富庶之地的军政要权全部掌握在亲信手里。所以,虽然人选是定下来了但老家伙还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父亲大人这是怎么了?一副踌躇的样子!听说朝廷里出事了,大内总管府、开封府到处搜查抓人,难不成也惊动了父亲大人!”这是吏部主事、蔡京的长子蔡攸进来搭话。
“你都在吏部干了多长时间!很快就要成为真正的朝廷大员了,怎么看问题还是如此浅薄。你也不想想,就当今皇帝那个德行除了女人和游乐还能有什么事情会如此上心!当然了,这种事情现在和我没有多少关系,我更不会为此等小事操心。要知道这种帮皇上胡闹的事情虽然可以作为发迹和邀宠的手段,非此无以飞黄腾达,但也不能像你们这样一直靠这一手段。我们蔡家既然已经权倾朝野现在要考虑的是该如何真正巩固咱们的地位和实力!你也老大不小了,蔡家早晚要靠你充蒙面的,也该学着点了!”
不管是谁,作为父辈谁都会有恨铁不成钢的心里,总想着千秋万代,连蔡京这样的人也不例外。岂不知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转眼即逝。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道了,今后一定会上心的!”蔡攸赶忙答应。虽然他对于自己父亲不并不十分感冒而且时刻想取而代之,但至少现在还需要他的庇护所以自然全力逢迎。
“丞相大人是在等什么人吗?厨房可是都准备好了!”管家又来催促。
“不急,不急!再等一会!”蔡京胸有成竹地又挥了挥手让管家退下。
“启禀太师大人!东南宣抚使、征讨两浙钦差大臣童贯来访!”家人上来通报。
“快请童大人!”蔡京早已料定童贯会来自己的府邸面商机宜,所以一点也不吃惊。毕竟虽然两人是死党但有些话在朝上还是不便说的,现在童贯因为自己的力荐成了大权在握的钦差自然会第一个赶过来当面道谢。
“童大人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客气!不瞒你说我下朝后一直在等着你的。快坐下!咱们喝上一杯,也好计议一下你的两浙之行.”看着童贯带来的礼单,蔡京一面客气一面露出了笑容。
“刚才在朝上多蒙宰相大人的鼎力相助,下官自然要来感谢!同时也想听老太师面授机宜!”既然是自己人童贯当然也不客气,他等到天黑才来也是担心宋徽宗有所察觉。毕竟虽然自己已经是朝廷大员,内官、外官都让他一个人做了但阉人身分是永远改变不了了,为了小心谨慎起见,宋朝的那种已经形同虚设的内、外官不得交往的戒律的表面功夫还是要遵守的。
“老夫知道童大人来我这里不方便所以我才吩咐家人等到天黑才开席的!好了,咱们一面喝一面谈!老夫想知道童大人这次挂帅征讨两浙的方略,更想知道童大人是否明白这次出兵东南的主要目的!”时间紧迫蔡京当然是直奔主题。
“宰相大人放心!魔教一帮乌合之众而且实力也尚未坐大,以下官看倒也不用什么正儿八经的方略,我只知道斩草除根,杀一儆百。只要狠狠的杀让他们再不敢妄起乱心就足了,关键是把两浙地界搞太平了从而保证圣上的花石纲和丝绸、金银源源不断供给京城就是!至于副业嘛下官自然是知道的。剿匪是最好的搜集财富的手段,只要咱们看上了他就是匪,就可以罚没家产,就可以羁押为奴!放心好了!下官一定会把此事办妥,也一定会与太师大人共同做鼓自己跌腰包!”
童贯虽然不是傻子,但在同类的面前自然毫不隐瞒连话说的都是那么露骨。
“童大人说的都对但是却不全。老夫当然知道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本来也用不着童大人这样的干臣,如果仅仅是杀些人、弄点钱这样的小事随便派个人就干得了。老夫力荐童大人出任统帅当然不会仅限于此。两浙之地本就富庶,大宋北部燕云十六州至今未复,中原要地则成为边疆,富恕的东南则是大宋重要后方。老夫在当地居留多日深知其中奥妙,圣上这次偏偏要劳师袭远从南阳出兵,你想没有想过这里还有更深一层?”
蔡京当然不想把计划全部自己说出来,否则就会让童贯感到他蔡京小看了自己。
“难不成太师还有更深的图谋?打算通此次行动将所有的异己全部剪除,让我们的人控制沿途和两浙要地!”童贯马上就心领神会。
“知我者童大人也!不错,老夫这次杀鸡也用牛刀目的就在于此!童大人记住了!我之所以力劝圣上从南阳调兵就是因为南阳总兵梁嗣业这厮太不知趣,我多方游说和拉拢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软硬不吃。童大人此去要如此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换成自己人。只是这梁氏父子都是武林高手又有一帮死党,你要小心行事,既要达到目的又不能让朝中的对手有话可说!”蔡京也不隐瞒,毕竟是在自己的家里也不怕隔墙有耳。
“下官明白了!太师放心,下官这次特意带了二十多名武林好手还有几百名禁军精锐作为心腹,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漂亮的!下官不便多呆,喝完这杯酒后就告辞了!”童贯也不客气,举杯喝干了面前的酒后就悄悄地出了蔡府。
数天后,地点又换成了南阳府衙。
钦差大人驾到,南阳府自然如临大敌。又是净水泼街又是红毯铺地,一切都安排得排排场场的。这哪像是迎接一个区区的领兵钦差,倒像是迎接一个一品大员似地。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再和谐的音调也有不一致的尤其是这些献媚和拍马屁的举动总会受到一些相对正派、也或者是一些心怀不满或者自负的家伙的反对。这些反对者有些是明目张胆的有些则是偷偷摸摸的。这不,南阳知府、通判、捕头等各基层的头头脑脑都来了却偏偏不见总兵府的人来。
“这总兵府的人也太不长眼了吧!钦差大人可是来带兵的,按说他们才是主角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呢?也不怕钦差大人怪罪!”有明哲保身者开始在下面议论起来。
“钦差大人驾到!”随着远处的吆喝声,各种仪仗也开始行动起来了。
“南阳地方各级官员欢迎钦差大人光临!”随着一声呼号从知府开始各级官吏一一上前通报。骑在马上的童贯看着这些地方官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心理上自然地到了莫大的满足,自己在朝廷、特别是皇帝面前那是做惯了奴才的,现在在这些人面前找回来一些那自然得好好摆摆谱不是!
“怎么不见总兵府的人来?难不成架子这么大连本钦差来到南阳都调不动他!”扫了一眼看到迎接的人群没有南阳总兵府的人,童贯有点怒意出声询问。
“南阳总兵梁嗣业迎接钦差大人来迟!带甲之身无法下马行礼望大人见谅!”看来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虽然心有不甘这总兵府也不敢硬扛着,尽管全副武装的搞点别出心裁,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因为不情愿才特意想找点别扭的。
“梁总兵肯来那就是给我这个钦差的莫大的面子了!好了不用客气了,我也不用你迎接了你直接回总兵府吧!明天一再我要亲自到总兵府点验各级军官,希望你不要再迟到了!”看到这个小小的总兵竟然不给自己的面子童贯当然怒气冲天,也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不是要顾及在场的官员他恨不得立即就将这个老不死的家伙给咔嚓了。
尽管昨天晚上童贯为了出席地方官员的接风宴席,接着又是各级官员的孝敬费了不少精力,但第二天他还是很早就起来并在军营早晨点验之前来到了总兵府前的广场。身后除了他从京城带来的几十名大内好手外还有数百名亲兵,显然这小子是有备而来。
“时间到!击鼓!”虽然离点验的时间还有一刻钟,童贯突然命令属下击鼓升堂。搞这一手突然袭击是他昨天就决定了的计划,所以他可不想浪费时间。
“什么人击鼓?什么人击鼓?时辰没有到呢!”乱哄哄地跑出来许多军士。交头接耳的好不热闹。
一通鼔过,聚来的兵士已经十之有五六。你还别说这梁家军还真不是虚的,尽管时辰未到有人搞突然袭击搞了次类似后世的紧急集合,绝大多数士兵还是整齐的占到了校场上,可见平时训练还算严格。
“再次击鼓!”童贯大声发令。
接着是第三通鼓,校场上已经黑压压的一片,该来的兵士也都来了。与此同时飞马进来的还有总兵梁嗣业。身后还跟着几名提辖,包括梁嗣业的儿子梁豹。
“住南阳府各禁军官兵听着!在下乃征讨两浙钦差大臣童贯,今天是第一次与各位见面。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号称训练有素的梁家军三通鼓过后才堪堪集合完毕,本钦差非常失望!尤其是作为军官本应该身先士卒,他们来得却最晚,甚至直到现在还没有到齐!值日官!按照大宋禁军条例,点验迟到者该当何罪!”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不承认童贯这家伙阴险那可是犯了大忌。能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句至理名言这个时候也得到了验证。
“二通鼓后人若不到杖责二十;三通鼓过后不到杖一百,军官不到罪加一等直至当斩!”自己带来的值日官当然听童贯的号令,大声地在那里义正言辞。
“钦差大人等等!我梁嗣业身为南阳总兵,紧急集合点验连我都不通知而且还提前了整整一刻钟这又是哪家的规定?钦差大人是有意找下官的麻烦我也认了,但治军不严罪在统帅,请钦差大人免于处罚其他军官,一切由本总兵承担就是!”
梁嗣业也算仗义,他已经明白今天的事情童贯是不会善感罢休的所以索性把一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既收买了人心同时也希望童贯有所顾忌不至于真的对他动手。
“不行!家父年老体衰经不住这样的惩罚,在下愿意承担一切罪过,打我吧!”梁豹一看老父要被打当然要冲到前面。
“常言道军令如山,岂能儿戏!现在大军马上就要出征,你们却还在这里如此拖拖踏踏,哪像军纪严明的禁军士兵!看来所谓的梁家军训练有素也是徒有虚名。就这种状态不说旗开得胜了我看能不能按时到达目的地都难说!来人,不要再跟他们废话,行刑!”童贯当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些人所以丝毫不为所动。
“钦差大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要去对付的敌人根本就不是还是什么真正的敌人而是一些被生活所逼、手无寸铁铤而走险普通百姓,我梁家军可是禁军中的虎狼之师,又不是北出对付那些外族入侵者何必要如此大惊小怪!钦差大人可以处罚我们但绝对不能污蔑我们梁家军!”
这梁豹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哪壶不开提那把壶!也不知道是不明白童贯现在是故意找茬还是一时犯浑想激起整个梁家军的同仇敌忾,又或者是前两天长士青说了那几句话起了作用,这脑子一热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竟然脱口而出。诸不知这正犯了朝廷的大忌。要知道不单是童贯乃至整个朝廷最忌讳、也最担心的就是军权尾大不掉,正愁着找不到机会和借口收拾他们呢偏偏他自己送上门来。
“枉你身为禁军军官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信口开河!如此关键时刻敢动摇军心、妖言惑众,简直就是造反!来人,把这个人也给我绑了,本钦差马上上报朝廷斩首示众!”听到这小子如此口无遮拦,童贯当然大喜过望,顺水推舟地发号施令。
“钦差大人这简直是欲加之罪!我不过说说实情也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梁豹竟然还不知道住口,还在大声地要辩解一。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酒还没有醒透的缘故。
“钦差大人息怒!犬子一时口误出言无状,请钦差大人息怒!属下愿意接受处罚!”梁嗣业看来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开始一反原来高傲的姿态下马求情。
“你老倌现在知道厉害已经晚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个梁豹可是你的儿子,他刚才一番言论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散布对朝廷的不满。如果仅仅是贻误军机打上几杖也就是了,现在扰乱军心大逆不道之罪那可是犯了满门抄斩、灭九族之罪。来人!将罪臣梁嗣业也给我绑了!与梁豹一起打进死牢,三日后开刀问斩。财产罚没,男丁没为官奴,女子充为军妓!”童贯话音未落,身后十数名大内好手早已出动,梁嗣业、梁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制住!
“放了我们总兵!放了我们兄弟!”梁家父子在军中经营多年自然多有心腹,马上就有人开始起哄,有的竟然亮出刀枪。
“想造反吗?你们就不怕被灭了九族!亲兵动手,有谁胆敢妄动格杀勿论!下面的士兵听着!本钦差这次前来就是要带你们前去建功立业,有尚方把剑在手可先斩后奏,独断专行!本钦差现在惩罚叛逆只惩首恶胁从不问,只要大家尊奉号令我保证谁都不受牵连,戴罪立功者军官官升一级,士兵增发军饷一个月!”童贯是不仅知道什么是众怒不能犯而且也知道如何收买人心,威胁利诱这门道比谁都精明。
你还别说!这一威胁利诱果然让绝大多数士兵安静了下来。有百十名铁杆心腹想要动手但又如何是那些大内高手和数百名亲兵的对手结果除了数十名被杀之外大多均被生擒。童贯这一剪除异己之举如此轻而易举的成功也算干得漂亮,原因当然是梁氏父子太过自负,又或者跟本就是对朝廷或者童贯本人心存侥幸,所以才导致阴沟里翻船。
“童贯这小子还真是够心狠手辣和当机立断,梁家父子则过于轻敌又或者忠勇有余,机变不足和太过天真,这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童贯之流早有预谋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要被陷害和剪除的,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是这个道理。这就是大宋军人的悲剧!既不能痛痛快快地杀敌报国而且还要时时提防这些文官或奸臣的阴谋诡计。可悲呀!宋徽宗一定要自毁栋梁谁也救不了他!只不过梁豹的那一席话好像受在下前两天忠告的影响,在下还真有点过意不去总得想法搭救才是!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有点不明白,你们几个又是怎么能躲过那场劫难完好无损!”
听到韩世忠他们的描述,长士青除了感叹就是疑问。这六个小子没事肯定是有原因的弄不好还是见不得人的原因。不过怎么看好像这几个家伙都不像是贪生怕死之人!
“不瞒先生说!我们还真是拜前一天与先生一起喝酒所赐!我们六个的酒量不如梁大哥,所以醒来的更晚了点也就没有赶上早晨的点验。等我们六个起来的时候童贯派来军营抓我们的人已经到了,他知道我们六兄弟不仅是总兵的亲信而且在军中素有威望所以对我们六人了本想生擒,我们这才趁机冲破包围跑了出来!之后我们六人就一直在三月花大酒店附近寻找先生来的,后来就遇到了鲁达兄弟,再后来就等在这里了。”这次是张宪在上前说话。
“原来还这么复杂!你们几个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这就说不清楚了!按说这宋朝军队内斗跟在下可是没有一分钱的关系而且我估计现在童贯肯定是严密看守,想救人也不容易。不知道你们几个是什么想法?大家不妨开诚布公地说出来看看有什么好办法!”面对这六个将来可都是人物的人,长士青可不想越俎代庖。
“要以我的脾气当时就冲上去抢人了!我们与梁豹大哥是生死兄弟就应该生死与共,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是韩兄弟考虑的周到力劝大家从长计议我们才这么狼狈地逃了出来。现在梁大哥就要被杀了,我们就不要再犹豫的赶快想办法救人吧!劫狱也好劫法场也罢,反正得干点什么!”这是孟宪宗在发表意见,他们几个看来都想的差不多。
“人在江湖,最重信义。不亏为真正的英雄好汉!既然大家都想救你们的兄弟也不怕为此担风险,在下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自当祝你们一臂之力。再说我昨天救了个姑娘,她的亲人好像也应该在其中,我也答应帮她救人的这件事情也就更顺理成章了了!不过我想告诉各位的是,咱们救人可以但不一定非要拼得鱼死网破。救人这件事我们要尽力而为但如果万一不成功也不能全部搭进去,尽人事儿听天命这句话大家该知道吧!既要争取把人救出来也得让大家平安撤出来才行!你们一定要听我指挥,切不可轻举妄动!”
这几个家伙都是很自负的家伙,虽然作为军人可能知道令出必行但是必须得和他们预先说好了,不然大家都擅自行动别说救人了弄不好还得搭进去几个。
“我们一切听先生的,只要先生帮助我们救人就行!再说梁大哥早就带着我们兄弟发过誓今生都要追随先生的,岂能反悔!”韩世忠的这句话算是最终的决定。
“咱们只有一天多的时间,大家先把你们了解的情况说一说,我们一起参详一下!”要从重兵包围下救出人来自然不能一拍脑袋就干,至少需要做到知己知彼。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梁总兵他们现在被关在南阳府大牢。童贯这老小子疑心太重,虽然收服了住南阳禁军但还是对这些新叛服的人还是不放心,所以他自己没有住在总兵府而且还将住南阳禁军全部移师到城外兵营,理由是准备向两浙进发!南阳城现在则全部由厢军士兵防守,包括守卫大牢人员在内除了他带来的亲信外也全是厢军士兵!我们原本也打算通过禁军中的老部下或者朋友混进去,没有想到这条路全被堵死了!”张宪在汇报他们得到的信息。
“说说大牢内的防守情况!”这些家伙多年来在南阳服役自然很容易搞到这些消息。
“其实南阳大牢原来的防守并不见得多么严密,只是自从梁总兵他们被关进去后除了原有的狱卒外童贯还特意增加了两百名厢军士兵负责外围防御,而他自己带来的十多个大内高手则带着他从京城带来着亲兵50人在院内轮流巡逻!”韩世忠也不甘落后接过话头介绍监狱的情况。
“童贯住在哪里?他住处的防卫情况又如何?”既然监狱方面不好动手那么打打童贯本人的主意也许不错,紧急情况下手段就不用过多地考虑了。
“说老实话!我们也曾这样想来着,但童贯居住的迎宾馆的防守可要严密的多!”除了他自己带来的大部分人外还有几百名厢军士兵的兵营就在迎宾馆的对门,大喊一声就能听到。我们兄弟认为这比劫牢还要难得多!
“各处防备都这么严密说明童贯还是担心会有人救人,言外之意如果想劫法场更根本就不要想!不单单是我们这几个人根本就无法进入法场周围即使进去了想冲出来也很难,更不要说带着被劫的人质了!”听了他们的介绍长士青明白这件事情还真是棘手,一是时间太短,二是人手太少根本就不足以调遣。说了这么一句话显然有点知难要退的意思。
“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你们说说看你们能找多少帮手来?”看到这些家伙都不知可否,长士青考虑了一下转而先问韩世忠他们。毕竟这些人在军队里干了那么长的时间又是提辖什么的,总有几个心腹什么的不是!再说了既然答应救人了他们没有打退堂鼓的之前自己再难也得做些样子,不管成不成也得让他们都没有话说才行。
“不瞒先生说我们的亲信大多已经被杀或者被抓进大牢了。估计在城外的禁军中最多也就能找到三五十个心腹吧!”韩世忠他们几个交谈了一下给了个数字。
“施舵主!南阳城附近能动员起来的丐帮弟子有多少?”既然不能指望韩世忠他们唱主角长士青只能转而求助于丐帮弟子。
“禀报护法!丐帮在南阳附近的弟子到是不少少说也能动员起上千人,但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是包括特殊分舵的弟子在内的百十人而已!”施舵主没有犹豫立即做了回答。
“可惜我没有正大光明教在南阳的情报,不然他们也许能动员一部分力量。好了!咱么就不管他了,就这么点人只能量米下锅了。好歹我们也不是完全靠拼杀,咱们就是人再多也多不过童贯手上的士兵不是!要是我家阿紫夫人在就好了,让她弄些药粉在上风头上一撒给守监狱的那些家伙来个细菌战保准能迷倒他们,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长士青知道说这些也是白说,只不过他不想让大家失去信心才有意表现的轻松一些而已。
“韩提辖!你负责联系你们的手下并负责准备几十套童贯带来的亲兵们的服装,明天分批进入城内。你们还要搞明白明天晚上大牢守卫的口令和换岗时间,一定要于明晚子时一刻出现在大牢门前,如此如此!”
“花和尚、孟宗正,你二人带领丐帮手下一百名有战斗力的弟子明天晚上子时换上厢军士兵的服装从市内运动到南阳城西门内侧并在子时换岗后想法控制西门。记住一定要尽量做到悄无声息,如果万一暴露那就索性大张旗鼓,点火放炮让它动地惊天。如果一切顺利,那些烟火则在控制成门后燃放,不得有误!”
“施舵主!你从剩下的丐帮兄弟中找出三十名相对精干的弟子分成三组,各有一名头目带队备齐鞭炮和火硝等易燃之物隐蔽则另外三个城门内侧附近,看到西城门火光和听到火炮响后同时点燃鞭炮和放起火来并大声喧哗禁军士兵进城了!禁军士兵进城了!等局势乱了之后或自行离开城门或就地隐蔽!”
“张宪、刘琦、吴麟、杨政你们也分为两组,每组各带十名丐帮弟子,每人携带由丐帮弟子准备的轰天雷两枚也在子时时分隐藏在迎宾馆和南阳知府门前,记住等四个城门火起驻守在这里的士兵冲出来的时候,一起将手中的轰天雷点燃扔向大门然后你们迅速退向西门,丐帮弟子则自行躲避!”
“施舵主!我这里有五千两银票,你带人搞几十匹快马入夜隐藏在西城门外接应!另外通知剩下的丐帮弟子分为三队每队二百来人,多备火把鞭炮和数十个轰天雷分别埋伏于东、南、北三个城门外,看到西城门火起一起跑动呐喊,点燃鞭炮并每过一会向城门扔几颗轰天雷。等到西城门安静下来后自行撤退!”
“说了半天!该怎么营救梁总兵他们呢?难那不成韩大哥的那几十人能够攻进大牢救出人来!”大家虽然都听明白了但显然不相信就这样能将人救出来。所以张宪的这句问话就具有代表性了。
“救人的事情我另有一只奇兵去办,大家只需做好自己的一切就行!记住各自开始动手的时间谁都不要提前和落后了!施舵主你留一下,其他人赶快按照要求去准备吧!”
长士青可不想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疑兵,即使韩世忠带的人也只是为了吸引里面人的注意力而已,因为他知道以童贯的为人当然会做好了防范更不会轻易让人劫牢。韩世忠他们出现在大牢门前在大门也不过是为了扰乱视听,和其他行动一样是明修栈道而已。但愿牢里的人没有受刑还有战斗力,至少自己还能行动。因为只有里应外合或许才有几分冲出来的机会。这个计划不能说得太多免得大家失去信心。
“施舵主把你留下是因为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我知道咱们丐帮不禁毒药所以对蒙汗药、泻药更不会禁止。咱们是自己人所以我就跟你直说了,明天救人我真没有把握但箭在弦上又不能不发所以只能靠这些下流手段了。反正咱们是为了救人手段也就不太讲究了!”只剩下施舵主一人了长士青自然也不隐瞒。
既然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长士青第二天一天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客栈里没有出去。现在需要的是不打草惊蛇。
夜幕降临了。南阳城也落下了一天的喧嚣慢慢地安静下来。
明天就是将原来的南阳总兵梁嗣业父子及其主要亲信斩首的日子了,童贯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尽管他对自己来到南阳的作为非常满意,尤其是一来就借题发挥夺了了梁嗣业的兵权,接着恩威并用让大部分士兵和军官的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并让自己的亲信暂时代领总兵之职,可以说是首战告捷。
不过只要梁嗣业和他的铁杆们还活着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不仅因为有几个人跑了而且也不知道那些暂时臣服了的士兵会不会哗变。自己虽然把他们调出了城外但仍然有点不踏实。但愿明天的处决会一切顺利!只要梁嗣业他们一死一切都会万事大吉,那几个逃跑了的家伙再也翻不起大浪来!说老实话要不是因为梁嗣业说什么也是经营多年的南阳城最高军事长官,要不是怕那些士兵心里有疑问,要不是怕朝廷里的对手们的质疑,他真想当时就将那几个家伙都给砍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