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屋内。</p>
率先拨打视频电话找周谦的人，是董翔。</p>
电话一通，董翔立刻脸色铁青地质问：“你他娘的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最想弄死我？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玩意儿！”</p>
面对董翔的盛怒，周谦面容平静地回应：“第一，请注意措辞，现在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第二，我不一定要弄死你，我是个理智的人，做出的原则是利益最大化——</p>
“如果你把那两枚【大郎，该吃药了】还给我，再多给点金币、道具什么的，我可以考虑，给你多打几分。”</p>
短短10分钟后。</p>
周谦已经跟每个人都做过一轮交易了。</p>
之前他的大郎药丸被董齐二人瓜分，现在又物归了原主。</p>
不仅如此，他还成功收获了2500枚金币，以及诸多珍贵道具。</p>
开着系统面板清点所拥有道具的同时，周谦收到了通话请求。</p>
抬头一看，是高山打过来的。</p>
若有所思地一眯眼，周谦接通了电话。“怎么？”</p>
老实直男高山看上去颇为愤怒。“最后你到底要帮谁？”</p>
望着高山，周谦眸光微闪，忽然问：“你有多爱你的容容？”</p>
高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竟忽然显得有些慌乱，然后他警惕地瞪着周谦：“你到底想干嘛？！你之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p>
“我之前说的哪句啊？”</p>
周谦佯作无辜，而后望着他一笑，“哦，你是指进树屋前，我对你单独说的那句——‘你长得很符合我的审美，我想上你’？”</p>
屏幕前。</p>
于贤、祝强同时“卧槽。”</p>
——男同竟在我身边？</p>
“误会了山哥。”周谦非常诚恳地摆摆手，“ 我看得出你很爱你女朋友。我故意那么说，只是为了引你反感，如果能让你揍我就更好了。</p>
“果然你对我挥了拳头，这才让我在后来成功骗过了董翔和齐留行，让他们以为，我真有办法挑拨你和你的容容。都是策略，不要介意。”</p>
高山：“……”</p>
“冒犯了你和容容，我会诚心向你、向她道歉的。”</p>
“……”</p>
“我知道你是直男。”</p>
“废话！”</p>
“我应该也是。”</p>
“…………”</p>
“就算我不是，你也绝对不是我的菜。”</p>
“………………”</p>
“不过我确实挺好奇——”</p>
话锋一转，却见周谦眼里忽然流露出几分毫不掩饰的恶意，他问高山：“如果我决定在你和云想容之间选一个人死……你希望那个人是谁？”</p>
周谦吃过大亏，甚至被亲爸卖过。</p>
他才不信这世上会有什么好人。</p>
“人性本恶”这四个字早就刻进了他的骨血。</p>
用生死命题来捉弄小情侣，周谦不用思考，都能想象出高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自己的模样。他会表现得痛苦万分，但他说出的话会毫不留情。</p>
人嘛，都是自私的。</p>
他一定会送女朋友去死的。</p>
但高山的反应显然出人意料。</p>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对周谦说：“我愿意为容容死。”</p>
周谦一愣：“你说什么？”</p>
高山道：“我说我愿意为容容死。请你给容容多一点分数，你可以给我0分，我没关系。周谦，我不认识你，但我觉得你……你这个人真的很坏。”</p>
周谦几乎失笑。</p>
这老实男人连人都不会骂，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居然只说得出“你很坏”这几个字。</p>
可是看着高山的表情，周谦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笑不出来。</p>
“我永远想象不出来，为什么会有你这种人。你在享受这种……把别人性命捏在手里随意玩弄的感觉？算了，随便吧……如果我死，能让你高兴，那你来。只要你放过容容。”</p>
“就这样把自己的命交出来？我该不该说你傻呢？”</p>
周谦皱眉看他一眼，发现液晶屏幕又传来了通话提示。</p>
瞥见来人是谁后，周谦的笑意又变得饶有兴味起来。</p>
“这回单独联系我的，是你的容容呢。你想不想知道……如果我把同样的问题抛给她，她会做什么选择？”</p>
“说实话……我不知道。”高山哑声道，“我也不想知道。容容比我聪明。其实我希望，她会选择让我去死。无论如何，我只想她活着。”</p>
听到这里，周谦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你是不是有病？”</p>
“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的。”</p>
高山朝着他摆摆头后，神情忽然严厉，语气也有着史无前例的威胁：“可是你得说到做到！杀死我，可以。但你不能害容容。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p>
最后一句话，高山说得咬牙切齿。</p>
他的语气让人毫不怀疑，他是无比认真的。</p>
好似如果周谦违反承诺，他的魂魄一定会不顾所有阻碍，拼了命不计任何代价地从阴曹地狱回到人间，只为把周谦撕成碎片，为他的容容复仇。</p>
良久，周谦笑了。</p>
望着眼前的高山，他轻叹一口气，记忆似乎飘到了很久远的从前。</p>
然后他似自言自语般说：“有意思。有生之年，我居然还能碰见你这个品种的人。活了22年，我只见过一个跟你一样的奇葩。”</p>
周谦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跟平常完全是两个模样，好像变了一个人。</p>
但这种感觉一闪即逝，高山根本来不及判断自己的看法正不正确。</p>
很快周谦切断了与高山的视频电话，转而与云想容对起了话。</p>
抱着不信邪的想法，周谦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她。</p>
对比高山那老实回答，云想容显然要理智多了。</p>
注视着周谦，她笑着问：“你这是恶趣味对吗？我们互相背叛，你从中享受玩弄人心的乐趣？”</p>
周谦没答话，云想容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所以你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我是奶妈，山哥是坦克。后期你需要我们。那么，我有80%的把握，你不会杀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我肯给你金币和道具换取你的分数，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我也怕，万一我激怒了一个你这样的疯子，你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举动。”</p>
“那你觉得我想让谁去死？”周谦问。</p>
云想容：“当然是董翔。他受伤很重，我并不想浪费蓝条为他治疗。再说，他的偷盗能力不一定对后续任务有用。留下齐留行这样的输出，是更明智的选择。”</p>
周谦没再多说什么，很快挂掉了电话。</p>
其实他跟这两人分别讲这番话，倒也不纯粹是因为恶趣味。</p>
他确实想借此试探一下他们的人品、性格，以及聪明程度。</p>
现在他无疑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p>
又一分钟后。</p>
周谦接到了齐留行的通话申请。</p>
接通后，周谦听见齐留行颇为愤怒地质问：“我和董翔，你到底要帮谁？”</p>
年仅18岁的齐留行，说话的语气还有很浓的少年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