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周谦，她笑着问：“你这是恶趣味对吗？我们互相背叛，你从中享受玩弄人心的乐趣？”</p>
周谦没答话，云想容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所以你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我是奶妈，山哥是坦克。后期你需要我们。那么，我有80%的把握，你不会杀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我肯给你金币和道具换取你的分数，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我也怕，万一我激怒了一个你这样的疯子，你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举动。”</p>
“那你觉得我想让谁去死？”周谦问。</p>
云想容：“当然是董翔。他受伤很重，我并不想浪费蓝条为他治疗。再说，他的偷盗能力不一定对后续任务有用。留下齐留行这样的输出，是更明智的选择。”</p>
周谦没再多说什么，很快挂掉了电话。</p>
其实他跟这两人分别讲这番话，倒也不纯粹是因为恶趣味。</p>
他确实想借此试探一下他们的人品、性格，以及聪明程度。</p>
现在他无疑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p>
又一分钟后。</p>
周谦接到了齐留行的通话申请。</p>
接通后，周谦听见齐留行颇为愤怒地质问：“我和董翔，你到底要帮谁？”</p>
年仅18岁不到的齐留行，说话的语气还有很浓的少年音。</p>
少年人自以为凶悍，但其实在周谦听来只是虚张声势。</p>
周谦笑着答：“你再给我一千金币。我就给你打高分，而不是董翔。”</p>
齐留行气笑了：“董翔还有一次通话机会。恐怕你会跟他说同样的话吧？”</p>
“那你会怎么选择呢？你们分别用金钱和道具收买我，让我把另外一个人搞出局。”周谦用慢条斯理的语气道，“在我眼里，你俩都是会背叛队友的人。嘶，我得选个人品相对好的人留下才对。否则从这树屋出去，你们找机会搞我怎么办？”</p>
齐留行立刻道：“我刚才以为你可怜，还给了你500金币。这不够说明我的人品吗？我真的只想自保，没想占你便宜！”</p>
周谦佯作才反应过来的样子，缓缓点了一下头：“对。是有这么个事。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p>
齐留行：“……”</p>
旋即听见周谦再道：“可是光是这样，好像还不足以。继续说服我吧。比如……你对董翔了解多少？”</p>
闻言，齐留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把对周谦的满腔愤怒压了下去，回答道：“换做别人，跟他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绝不会背叛。但董翔不一样——</p>
“在上个副本里，我亲眼看见过，董翔为了独占稀有道具，毒死了很多队友。我其实不是被他救了，只是侥幸没被毒死而已。他装作救我的样子，是想向我套话，看我知不知道他是真凶。</p>
“我装作对那件事一无所知，还对他说了多谢救命，只是免得他起疑。所以，我现在的做法绝不是背叛。我这是在为其他队友复仇！”</p>
“行。”半晌后，望着液晶屏幕，周谦嘴角勾起来，“你成功说服了我。那我们就送董翔下地狱吧。只不过……”</p>
“不过什么？”齐留行皱眉。</p>
周谦微笑：“你还得给我一千金币。交易行的申请我发起了，麻烦通过一下。”</p>
齐留行：“…………”</p>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p>
在仅剩3分钟，这个环节就要结束时，周谦如愿以偿地又接到了董翔的电话。</p>
董翔的声音明显已经透着不对劲了。</p>
借着液晶屏幕，周谦可以看见他因为过度恐惧而变得满头大汗的样子。</p>
大量的水分和盐分随着汗液从身体里流失，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抖。</p>
“周、周谦，谦哥，周爷，你想杀的不会是我吧？”</p>
董翔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我这里有一个超级稀有的道具，它叫【滴答时钟】，别看它叫这个名字！它可以让人复活！！！我把它给你，你别杀我，我求求你把分数给我！啊对，另外，我身上的所有钱都给你。我通通给你！你没必要送我死！没必要！”</p>
【滴答时钟】？可以让人复活？</p>
哦，就是他害死很多队友才得到的那个？</p>
但这么看来，作用强大的道具，也同时拥有着很苛刻的使用条件。</p>
比如这玩意儿只能拿来救别人，而不能用于自救。</p>
否则现在董翔就没必要怕成这样了。</p>
周谦点头：“行啊，你把【滴答时钟】给我吧。”</p>
“你这样的人……我现在完全不能轻易信任！”</p>
董翔咬着牙道。隔着屏幕看过去，他的眼睛几乎成了死灰色。</p>
“周谦，打开交易行，我们明码标价地对彼此的行为做出约束。你给我分数，我给你滴答时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系统的监管我才放心！”</p>
“嗯，有了系统交易行的约束，确实比较好。只不过——”</p>
周谦似有所悟地点点头，但很快上眼皮一掀，用冰冷至极的眼神看向了董翔，“我忽然既不想要钱，也不想要滴答时钟了。我只想要你死。”</p>
“你——！！！我弄死你！！！！”</p>
董翔立刻咆哮起来，透过小喇叭，他的声音几乎响彻了周谦所在的树屋。</p>
透过液晶屏幕，周谦可以看见他瞪着自己，圆且凸出的眼白上布满了血丝，俨然已经目眦欲裂了。</p>
董翔似乎是忍不了了，他霍然起身，直接握着拳头朝周谦砸了过去——当然，实际上他砸的只是液晶屏幕。</p>
在他把屏幕砸得粉碎的那一刹那，周谦那张脸也骤然变得支离破碎。</p>
董翔眼睁睁看着，那张偏白皙的、拥有着漂亮五官的脸蛋碎裂成了无数片，但他透着蚀骨杀意的眼神，依然就那么从万千碎片中望了过来。</p>
最后董翔听见的是他那沙哑又冷静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p>
“你去死吧，董翔！”</p>
晚上10点整。</p>
玩家们在神女的指引下，与其余信徒一起聚集在了湖边。</p>
自虚空而来的钟声敲响了十下后，一个神女拉着董翔的两只手腕，另一个拉着他的两条腿，抓着他凌空而起，飞到了湖面之上，再在空中悬停。</p>
董翔早已昏迷了过去，似乎对即将发生何事浑然不知。</p>
不久前，在树屋打分的小游戏结束后，神女宣布了答案。</p>
——分数最低的是董翔，他只有0分。</p>
宣布完答案，两名神女微笑着朝董翔伸出手，就像是在邀请他玩游戏。“走吧，你欺骗了大神。我们将在大神面前处死你！”</p>
“滚！”董翔忽然抽出一根鞭子，“我们一起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