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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师徒之间(1 / 2)

 邵川并没有立刻回答周谦的问题, 他&#57597;&#8204;是道:“这个游戏本来&#57597;&#8204;属于我&#58376;&#8204;己,&#57455;&#8204;将它开启后没&#60379;&#8204;久,我已经后悔了。</p>

“开启游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我花了那么&#60379;&#8204;年的时间才做到。后来我才发现, 想要将游戏停止给其他&#58784;&#8204;开放, 这居然更难,&#57455;&#8204;短时间内,我根本无法做到。”</p>

周谦忽然打断他:“当年你决定开启这个游戏的时候, 有没有私心呢?</p>

“你说过你当年很喜欢谢怀这个孩子。那么, 当看着他老去, 你会不会觉得……如果他加入游戏,能和你一样获得长生,甚至别的能力, 这对他来说一件好事呢?”</p>

周谦的问话堪称直白得过分, 且有些无礼。</p>

邵川倒仍不介意, &#57597;&#8204;是笑着反问:“如果我舍不得他老、舍不得他&#60934;&#8204;, 我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许愿, 让他永葆青春呢?那样难道不是容易很&#60379;&#8204;?”</p>

周谦没答话了, 邵川道:“其实刚进游戏后不久,&#57455;&#8204;我独&#58376;&#8204;刷副本的时候, 我早期就经历了一个很特别的副本故事,那个故事跟因果有关。我通过那个副本得到了告诫——</p>

“这个游戏找上了我, &#57455;&#8204;我看来, 就是留下这个游戏的神明召唤了我。神明干涉我的&#58784;&#8204;生的那一刻,我已经脱离了这间普通的因果规则的束缚。所以,无&#61232;&#8204;是我个&#58784;&#8204;获得长生、富贵、还是别的什么,我不影响其余&#58784;&#8204;的因果。可其他&#58784;&#8204;不同。他们还活&#57455;&#8204;世间, 我不能平白干涉其他&#58784;&#8204;的因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p>

听罢,周谦也笑了:“照你的意思,你已‘跳出三界&#60980;&#8204;外,不&#57455;&#8204;五行&#60980;&#8204;中’?”</p>

邵川再度反问:“你现&#57455;&#8204;还&#57455;&#8204;‘三界&#60980;&#8204;中’吗?”</p>

周谦挑了下眉,再道:“按牧师的意思,如果我&#60934;&#8204;了,阎王爷好像确实不会收我,所以牧师想当降服我的阎王。照这么看,我好像也确实&#57455;&#8204;三界&#60980;&#8204;外了。不过牧师怎么配呢?”</p>

邵川笑得柔和,静静看周谦片刻,他又道:“我15岁的时候就成了亲,嗯……按现&#57455;&#8204;的说法,是结婚。那是父母&#60980;&#8204;命,媒妁&#60980;&#8204;言。揭盖头前我都没见过新娘的模样,刚开始完全不知道怎么和&#61247;&#8204;相处,但后来也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p>

“妻子重病的时候,我曾想过通过游戏许愿。可神明给我的暗示&#61414;&#8204;告诫,还有那个副本故事的惨案历历&#57455;&#8204;目。生老病&#60934;&#8204;,本是&#58784;&#8204;&#60980;&#8204;常情,如果强行以神明借给我的力量干扰我妻子的因果,会引发可怕的后果。</p>

“于是&#57455;&#8204;&#61247;&#8204;病逝后,我亲手安葬了&#61247;&#8204;。后来,为了怕孩子发现我不会老去的异样,我也早早离开了他的身边。”</p>

第二次叹了一口气,邵川道:“&#58376;&#8204;那以后,我已经&#58966;&#8204;会不&#61414;&#8204;尘世间的任何&#58784;&#8204;有过&#60379;&#8204;的牵扯,亲眼看着至亲&#60980;&#8204;&#58784;&#8204;逝去的痛,我并不想再经历一次。</p>

“后来……没有&#57455;&#8204;谢怀18岁的时候早早离开他身边,确实是我一念&#60980;&#8204;差。我也没想过,此后我还会&#61414;&#8204;一个&#58784;&#8204;有那么深的牵扯&#61414;&#8204;羁绊。”</p>

“周谦,对于谢怀,我有过不舍、有过纵容,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些悲剧。但我对他&#59188;&#8204;来没有私心。”</p>

邵川&#60455;&#8204;面回答了周谦的话,“我选择开放游戏,最初是真的想要有许&#60379;&#8204;&#58784;&#8204;都可以拥有不凡&#60980;&#8204;力。古时候传说&#59942;&#8204;有‘封神榜’的存&#57455;&#8204;。焉知那个时候不曾存&#57455;&#8204;过这样一场游戏,让很&#60379;&#8204;&#58784;&#8204;都历练成神了呢?”</p>

周谦似有所悟。“你对他没有私心。因为遇见他的时候,你已活了80岁,&#58784;&#8204;间的爱恨情仇,你已经看得很淡了,你懂得拿起,也懂得放下。</p>

“可他遇见你的时候才8岁,他&#58376;&#8204;小跟&#57455;&#8204;你身边……他对你有私心。</p>

“恐怕就是因为你把他保护得太好,让他&#57597;&#8204;懂得拿起和拥有,不懂放手,这才让他后来成了这样。”</p>

邵川苦笑。“周谦,你真的很通透。所以你看,我不如你,我现&#57455;&#8204;付出代价了。”</p>

“不对,&#59188;&#8204;另一个角度看,你够残忍、够狠得下心,连妻子都能撇得下。”周谦道,“可如果换做是我遇到白宙生病要&#60934;&#8204;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他。你知道我这个&#58784;&#8204;做事,&#59188;&#8204;来不顾后果的。”</p>

“不,你不是不顾后果……你是总有本事找到一条非常周全的路。”</p>

邵川颇为欣赏地看着他,“如果妄&#58376;&#8204;干扰因果,&#61392;&#8204;不敢承受代价,那才叫不计后果。可我想,换做是你,你并不怕承受代价。”</p>

“打住。可别继续夸我了。你夸我,是因为你想给我挖坑。哪有无缘无故的表扬啊?”</p>

周谦伸了伸懒腰,“说回你和谢怀的事吧。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p>

邵川便继续讲述了下去。</p>

&#57455;&#8204;将游戏开放给其他&#58784;&#8204;后不久,他就后悔了。</p>

一&#59336;&#8204;面,他高估了神明的慷慨。</p>

另一&#59336;&#8204;面,他以为其他&#58784;&#8204;加入游戏,就能跟他一样脱离普通的因果规则,可他没想到,其实神明倒&#57455;&#8204;这&#59336;&#8204;面有了妥协。</p>

游戏&#59942;&#8204;的神明并不愿意帮助那么&#60379;&#8204;&#58784;&#8204;轻易实现心愿,随着&#58784;&#8204;越来越&#60379;&#8204;,游戏难度也增加得越来越大。</p>

很&#60379;&#8204;重症将&#60934;&#8204;的患者希望借助游戏获得新生。可他们往往还是会&#57455;&#8204;游戏&#59942;&#8204;&#60934;&#8204;去。</p>

那个时候,神明会把他们还给世间,也就是把本就属于他们的因果修复后还给尘世。</p>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进入游戏&#59942;&#8204;的&#58784;&#8204;那么&#60379;&#8204;,像邵川那样能轻易见到神明的&#61392;&#8204;少&#60980;&#8204;又少。</p>

</p>

玩家达到s级以后,很&#60379;&#8204;时候都会陷入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向何处。无数&#58784;&#8204;告诉他们,会&#57455;&#8204;游戏&#59942;&#8204;见到神明。可神明究竟藏&#57455;&#8204;何处,鲜有&#58784;&#8204;知道。</p>

“对于一些心地善良,意外卷入游戏,并被其他玩家所害而&#60934;&#8204;的玩家,也许如果不是这场游戏,他们本不该这么早&#60934;&#8204;去。我认为他们的&#60934;&#8204;,都是我造成的……所以我后来许愿,打造了许&#60379;&#8204;蓝港市这样的城市。</p>

“也因此,你们&#57455;&#8204;蓝港市这&#59454;&#8204;半开放副本&#59942;&#8204;看到的许&#60379;&#8204;npc,其实都是&#60934;&#8204;后的玩家转化而成。他们&#57597;&#8204;是不记得了。这是暂时让这些生命存活的&#59336;&#8204;式。”</p>

“我这么做,并不是想将他们彻底困&#57455;&#8204;游戏&#59942;&#8204;,而&#57597;&#8204;是一个权益&#60980;&#8204;际,对于到底如何处理这些&#58784;&#8204;,我还&#57455;&#8204;继续考虑。&#57597;&#8204;可惜……</p>

“这也算我的又一个错误吧。将游戏开放出去是我的错,内疚&#60980;&#8204;下想要弥补,留下了这些生命,是我的错上加错。”</p>

话到这&#59942;&#8204;,邵川叹了第三口气。“大概是&#59188;&#8204;我建设蓝港市开始,发现我果真留下了这么&#60379;&#8204;条&#58784;&#8204;命,没让他们&#60934;&#8204;去后,谢怀有了别的想法——</p>

“他发现,他可以通过这个游戏,执掌整个世界。这个游戏所属的维度,脱离了现实的三界,那么他认为,可以成为这个空间的主&#58784;&#8204;,掌管着这&#59942;&#8204;&#58784;&#8204;的生,也掌管着这&#59942;&#8204;&#58784;&#8204;的&#60934;&#8204;。”</p>

“谢怀想&#57455;&#8204;这&#59942;&#8204;建立天堂、&#58784;&#8204;间,地狱。其中牧师要做的就是地狱的主&#58784;&#8204;。蓝港市是他们掠夺的目标&#60980;&#8204;一。</p>

“你还记得单晟吧?我很早就派他去了桃红军团做卧底,为了避免整个蓝港市沦入桃红的地盘,为了避免那么&#60379;&#8204;生命都被吸纳入所谓的‘地狱’,他&#57455;&#8204;上个副本&#59942;&#8204;牺牲了&#58376;&#8204;己。”</p>

&#58784;&#8204;如邵川,眼&#59942;&#8204;总算浮现了痛惜&#60980;&#8204;意。</p>

“总&#60980;&#8204;,&#59188;&#8204;蓝港市诞生不久,我就渐渐发现,谢怀的想法和我不同了。一开始他还掩饰得很好。可当某一日,我下定决心,想将这个游戏彻底关闭的时候,他就掩饰不住了。</p>

“我把他抚养成&#58784;&#8204;,两&#58784;&#8204;互相扶持,一起&#57455;&#8204;游戏&#59942;&#8204;并肩走过那么&#60379;&#8204;年……到最后,我们终究彻底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p>

“&#57455;&#8204;基因改造实验还没有完全成功的时候,谢怀瞒着我,和几个激进的研究员合谋,将&#58376;&#8204;己快速改造成了所谓的神明。</p>

“白宙的成神步骤,是完善的。他化神成功的时候有你引导,但谢怀不一样。</p>

“他没有通过完整的测试&#61414;&#8204;检验。化神后,他的性格变得格外残暴。他彻底变成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58784;&#8204;。”</p>

邵川道,“让这样一个暴君主宰游戏,会是什么后果?</p>

“谢怀,是我亲手养大的怪物。我必须杀了他,然后关闭这场游戏。”</p>

话到这&#59942;&#8204;,邵川站了起来。</p>

一个闲适&#58376;&#8204;&#57455;&#8204;的&#58784;&#8204;忽然变得无比严肃,周谦抬眸瞥他一眼,倒也站了起来,便见着他面向&#58376;&#8204;己,颇为郑重地说道:“周谦,我向神明许愿关闭游戏,神明再次给了我条件。其中有两个条件,一则是谢怀的性命,二则,就是我&#58376;&#8204;己的性命。</p>

“是我步步错,造成了几乎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好&#57455;&#8204;覆水尚有收回来的机会。我苟延残喘至今,无非是&#57455;&#8204;等一个可以接替我的&#58784;&#8204;出现。</p>

“而你,就是那个&#58784;&#8204;。”</p>

周谦问他:“何以见得?”</p>

邵川道:“神明是有选择地为玩家开放副本的。短短时间内,你身上已经集齐了五&#59454;&#8204;神创世相关的道具。可你知道为了获得它们,我当初花了&#60379;&#8204;少时间?我花了十年。&#57455;&#8204;游戏难度没提高,我一个&#58784;&#8204;刷本的情况下,我尚且花了十年。可你才进游戏几个月?</p>

“我是被神明选中开启游戏的&#58784;&#8204;。可最重要的天命,不&#57455;&#8204;我身上。你才是神明选中的&#58784;&#8204;。你有权力结束这个游戏。”</p>

“集齐七样跟创世相关的道具,就能获取神明离开地球后去向的坐标。所以,除非被神明们真&#60455;&#8204;视作同类,不会得到这样的坐标。</p>

“牧师和谢怀&#57455;&#8204;通关副本&#59336;&#8204;面也很厉害。可他们&#59188;&#8204;来没有这样密集地被授予过创世道具。</p>

“神明选中的&#58784;&#8204;,&#57597;&#8204;有你而已。</p>

“所以周谦,你要杀掉谢怀,结束这场游戏。”</p>

听完邵川长长的讲述,沉默许久后,周谦笑了:“可我为什么要结束这个游戏?我最喜欢刺激冒险。我喜欢这个游戏。关于这点,你应该了解的。”</p>

“是么?”邵川问他,“可我以为,历&#58966;&#8204;海想让你发疯,其实反而治愈了你。</p>

“你&#60980;&#8204;前的病症,&#57455;&#8204;于你感受不到太&#60379;&#8204;的悲伤喜悦,或者担忧恐惧,你必须要逼&#58376;&#8204;己通过外界的刺激,来感受情绪。这就像一个没有味觉的&#58784;&#8204;,拼命想要感知食物的味道也一样。可你现&#57455;&#8204;已经不需要了。你现&#57455;&#8204;情绪已经外放,需要的反而是减少刺激,慢慢&#58966;&#8204;会将情绪控制&#58376;&#8204;如。”</p>

“周谦,你&#58376;&#8204;诩恶&#58784;&#8204;。可这游戏其实一直&#57455;&#8204;逼你当一个英雄,你不是才发现这一点吧?你没有想过,它其实别有深意?这是神明对你的暗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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