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主席正想再回去开会,扭头说:“我觉得也是,这次全厂技能大赛,如果按照文件里说的,那可真是机会难得哩,可千万不能耽误了。不过,抽去厂工会帮忙,也是好事,啥也不能耽误。”说着去对面开会去了。
朱师傅还是有点看法,不过她把声音放到尽量低:“技能比赛要真正的本事呢,平时练得少,哪能选拔上参加比赛呢,要我说,还是尽量少去帮忙,帮忙半天,又不给你涨工资,帮完忙就回来了,有啥用?”金师傅和朱师傅都是多年的车间事务员,起着上通下连的作用,见识多,属于工人堆里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里事务员。过去多少年,去厂里帮忙这事,既可以长脸,但又挺虚的。有的人巴不得想去大厂机关里帮忙,哪怕是去跑跑嗒嗒,觉得有面子,可是对于一向办具体事情的朱师傅和金师傅来说,觉得那就是不实在的花哨事,图了虚荣,工资长不了,可能反倒受影响。
“那也难说,事情有时候也要一分为二的讲,如果上面有人,也许帮的帮的,还也许……”金师傅说着话,习惯地把常年套着的套袖往上扯扯。
“你是说,也许帮着帮着还也许,嗨,那可不容易,那要有关系呢,况且,现在,你看见了没有,越来越开始要文凭了。没有文凭,只能在车间乖乖地当工人。”
对这话,金师傅认同,马上说:“对对,这话对的呢,你看见了没有,现在是越来越重视文凭了,没有文凭就不是干部呀,不是干部,就上不去呀,你说说咋办,你说说咋办。”他最后问的那句话,其实也不是让朱师傅回答的,只是口头语而已。
正说着,忽然进来一人,冷不丁插话道:“就是呀,改革开放好么,臭老九翻身得解放了么。”
金师傅微微抬头,不温不火说:“梁三清,正好,你帮忙叫一下你们段的牛师傅来,他上个月还有两个调休票,还没有用呢?这个月考勤要统计呢啊。”
“行行,金师傅叫老牛,说老牛老牛到,老牛咩咩叫。”说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