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秋叶落尽,迎来了第一场大雪。所有灰暗的厂房顶上都披上了厚墩墩的雪白外衣。远远望去,像小时候在老家见到的大雪覆盖的山梁。通往铸造车间办公室的主道上早已踩出一片雪泥脚印,贾主席挥舞着一把大扫帚用力扫着雪,对过往的人提醒到:“小心点啊,小心脚下。”
车师傅提着一把大扫帚出来,远远大喊一声:“呀好了啊。”
“嗷,你看这厂房上,厚厚墩墩的,一下就让人想起了老家山里的雪。可是也奇怪,现在下雪一点也不冷啊。过去我们在老家下雪那可是真叫冷哩。”贾主席说着看通向厂大门的路口。
“贾主席你是昔阳大寨的,在南面呢,冬天暖和多了,不像俺们老家,冬天能冻的鼻子掉下来。”
“啥了?鼻子能掉下来?可是现在你的鼻子还好好的,像一坨子……”三清从侧面一滑一滑地过来,双手揣在袖子筒里,想用肩膀扛扛车十二斤。不想,车十二斤手里的大扫帚刷啦一下横扫过来。
“嗨,嗨,昨天晚上肯定睡好了,咋这么大的劲了?嗨嗨,我可不是牛鬼蛇神啊,你这一扫帚,放在文革时候还能扫他三个两个坏人,我可不是牛鬼蛇神啊。”三清说着使劲躲着车十二斤的大扫帚。
车十二斤不笑,只管挥舞着大扫帚,说:“扫的你狗的没处跑。哈哈哈。”三清脚下一滑,摔个屁股蹲。
晨曦的光线从厂房顶上射出,仿佛是冲破雪墙的炉火,将厂房顶完全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