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鸿山……</p>
处于前所未有的安静之中。</p>
这种安静，无法言述。</p>
不是陆家子弟们正在静养苦修……</p>
也不是先鸿山脚下再无宾客……</p>
一切如常。</p>
但即便是变成话痨且刚刚突破齐天的黄二，都被这种诡异的安静，弄得心情低沉。</p>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似乎先鸿山上的天变得更低了，压得自己很难受。</p>
可要深究难受到底是失落，还是担忧，还是忧虑……</p>
却不可得。</p>
同样感受，出现在天衣身上。</p>
代替神姬掌控整个九州界的她，自邪天离开后，心绪就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困扰着。</p>
所以她又找回了天道宗时的习惯，坐在一块青石之上。</p>
她不再局限于欣赏落日之美……</p>
而是整日枯坐，看尽日出日落。</p>
她眼中不再有美，有的，只是莫名的忧愁。</p>
忧愁从何而来？</p>
这个她是确定的。</p>
那就是离开了九州界，离开了先鸿山的邪天。</p>
若用最为形象的比喻来描述——</p>
先鸿山，是邪天的地盘。</p>
而除开先鸿山以外的整个九天寰宇，都是属于公子尚的。</p>
如此一来……</p>
即使邪天在离开前的那段日子里，给予了她无穷的信心……</p>
即使邪天是去帮陆家人……</p>
即使一直帮助邪天的邪刃，也跟在邪天左右……</p>
忧愁，也随着邪天离去时日的延长而加重。</p>
忧愁其实都不重要……</p>
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在她眼里，一切似乎也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p>
先鸿山脚下的宾客，来来去去，但来的总比去得多。</p>
本该更为热闹的先鸿山，却让她滋生了冷清萧索之感。</p>
这种表象和直觉的冲突，她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p>
“若是颢姐姐在，那就好了……”</p>
但浩女也走了，走得更为突然。</p>
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有智慧、有勇气地指出公子尚的异常……</p>
足以说明天衣的智勇双全。</p>
但若论对大局的观察，以及预见大局的走势，天衣远不如浩女。</p>
这个时候，天衣最需要的就是一位智者的提醒……</p>
然而不仅九州界，连先鸿山，都没了这样的人。</p>
“哎……”</p>
轻轻叹了口气，天衣终于离开了枯坐数月的青石，正要返身离去……</p>
转过的身躯却忽然一顿。</p>
“老爹……”</p>
出现在天衣眸中的老爹，远在数百丈之外。</p>
饶是如此……</p>
在看到老爹没多久，天衣鼻尖就掠过了一阵浓烈的酒香。</p>
老爹已经喝得不省人事。</p>
和他一样的，则是葫芦老头。</p>
这两位早已告老的九州老人，于邪天成婚之日算是公开退出了九州界的高层，不再过问世事。</p>
可以说……</p>
对于这两位老人的隐退，所有九州人都是不舍的。</p>
但他们更愿意见到，这两位对九州界做出过莫大贡献的老人，能够安享晚年……</p>
可安享，并不等于要喝得酩酊大醉，更不等于他们要出现在天衣的视线之内。</p>
就在天衣微微蹙眉之际……</p>
幽小婵走到了天衣身后，轻轻开口。</p>
“老爹他们，半个月前就在那里了。”</p>
“我一直没有发现？”天衣有些讶然，转头看向幽小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