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兀吃完了饭,两人出了食驿,车老板也已酒足饭饱,又饮好了马,阿兀道:“若沿官道前行,要走百里才到得集镇,那时只怕已过午夜,咱们抄近路走,可少行四十里,刚好赶得及住店。”催促车老板加鞭快行。</p>
虞可娉见他今日处处出人意表,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坐着车中道:“兀将军,你捉了小女究竟想要作甚,此时还不以实相告么?”</p>
阿兀没料到这许多天她始终顺从,今日却突然问出这话来,一时语塞,不知该不该说实话。虞可娉又道:“眼下你大敌当前,就算改了道路,也未必能避得过去,再不肯说,小女可不奉陪了。”原来她猜到阿兀必有可怕的对头在这附近,一会两方若闹将起来,自己想要逃脱,他便无暇追赶,只是这些时日思来想去,一直猜不出他捉自己有何用意,初时还怕这女真蛮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可一路来见他始终规规矩矩,连话也不肯多说,当真令人捉摸不透,是以打算问个究竟。</p>
阿兀默了半晌,刚想应答,忽然车老板急拉缰绳,马车骤然停住,原来小道前站了四人,为首的三个大汉都生有七八尺高,他们身后则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阿兀借着夕阳看清三个大汉面目,朗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三位兄长在此!”</p>
其中一个大汉厉声喝道:“你这逆种!谁是你的兄长!盖氏一族出了你这等忤逆血脉,乃是宗门之大不幸,你还有脸和咱们称兄道弟?”剩下的两名大汉也破口咒骂,虞可娉在车中听得真切,这两人说的既不是汉语,又不似女真话,但语带愤恨,显然对阿兀恼怒至极。</p>
阿兀道:“若非顾忌血脉,三年前我便不会留手。”</p>
那领头的大汉道:“你心中有愧,谁又要承你的情!这三年我兄弟勤修苦练,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今日咱们便算一算总账!”</p>
阿兀素知这三人深浅,单打独斗他自是不惧,但三人联手,却也不易对付,何况一别数年,对方究竟进境如何,终归难料,而他们身后还站在一人,也不知是何方高手,审度下来,形势极为不妙,于是说道:“诸位要找我报仇,那也无话可说,我身后的马夫和车上乘客却与此事毫不相干,先让他们散开,咱们再来分辨。”向车老板吩咐了一声,让他折返马头顺原路而回。</p>
那大汉道:“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抬手飞出一把钢刀,向车老板斩去,他身后那位老者眼光一盛,脸现异样,似乎想开口阻止,却终是慢了一步。</p>
阿兀轻舒猿臂,将飞刀稳稳摘下,往地下一抛,冷冷地道:“三位兄长恁地残忍,连一个马夫也不肯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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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怪叫一声,道:“和你还有什么好说!”招呼两位兄弟,三人一齐跳出,将阿兀围在垓心。</p>
阿兀见到三人所站的方位、脚下的步伐,心中登时明白了几分,朗声道:“盖氏三雄向被称作契丹第二武士,如今练就了厉害的阵法,看来这头名的称呼,只怕是要易主。”</p>
那领头的大汉是盖氏三雄的大哥,叫做盖和,他向兄弟盖单、盖弼一使眼色,盖单心领神会,脚下一动,举起弯刀向阿兀斩去。阿兀深知这三人的兵刃不仅怪异,还时常脱手而出,做飞刀使用,是以格外留神,见他一刀砍来,把身子一矮,不去攻他上盘,反向他双腿踢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