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在一旁看得不住摇头,哥哥这样打下去实在太吃亏了,不管是手中兵刃还是接战思路,哥哥的本领都完全不适合用在这种地方。
将领间的决斗绝大部分时候都是马战间的错身而过,生死只在接敌的一瞬之间,没有一击得手就只好调转马头再冲刺过去,人借马势挥出致命迅捷的一击。
基本上没有哪两个将领会牛皮糖一样原地打转着厮杀在一起,顶多是一人马快,追着马慢的那个人持续追杀,不能借战马的速度攻击你还骑马干什么呢,原地打转甚至停下就更失了骑兵灵活的优势。
因此朱厚煜攻势受挫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重整旗鼓再寻找合适的时机冲上来,一击不中后绝不和对方做过多的纠缠。
高手兄却是完全的江湖思路,就是要靠灵活的身法和招式不断与敌人缠斗,直到对方应接不暇或气力不济而出现破绽,再以擒拿或杀招终结这场战斗。
朱厚煜从兵刃上就吃了大亏,长年固定的思路一时又转不过弯来,高手兄的实力并不弱,他这都能赢才是见了鬼了。
眼看朱厚煜是越打越窝火、眼看就要急红了眼,清儿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抓住朱厚煜步伐紊乱、高手兄抬棍欲击的机会,指间半枚瓜子壳带着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冰蓝色内力飞出,在高手兄的右臂上留了道细微的割伤。
高手兄正准备手中铜棍用力一拨打掉朱厚煜一柄钢刀,发力的右臂却突然一痛、全身的气力有一瞬间的迟滞,整个人的动作顿时就变了形,被自己的力气带地向前扑倒过去。
朱厚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在背上藏了弓弩之类的暗器,准备用这个下跪的姿态来迷惑自己趁机发射,连忙一刀护面门、一刀护心口向后急退。
扑通。
然而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高手兄没有什么后手和暗器、他真的就是摔倒了,还是四肢着地的那种,要不是高手兄反应够快、用胳膊撑住了身子,他还能顺势直接给朱厚煜磕个响头。
朱厚煜当时就愣在了原地,这是个什么套路、没见过啊?他接下来是要运蛤蟆功、再用铁头把我顶飞出去?虽然有些搞不懂情况,但这并不妨碍朱厚煜习惯性的嘴臭。
“啊这你是哪个门派的?这是准备给我疯狂磕头来让我折寿,最后达到让对手当场暴毙的目的吗?好恶毒的招式!”
“哈哈哈磕头折寿、好毒的武功啊”
离得近的明军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然而更多明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怪异。
刚才挥刀砍人的总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没过几秒钟就发现了朱厚煜逻辑上的漏洞,并本着好学敢问的心态当众指了出来。
“不对啊老大,那不是长辈跪晚辈才折寿吗?您这比喻是否有点”
就你话多!就你聪明!下次打仗老子就骑你冲阵嗷!
总旗的话刚说完一半、就被朱厚煜杀人般的眼神给逼了回去,然而这个比喻实在过于搞笑,加上朱厚煜平日里还算平易近人,一众明军纷纷恍然大悟地哄堂大笑起来,云海楼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清儿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看朱厚煜吃瘪就是会觉得特别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