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师！”见陆离久久没有应答，路明非探出一根手指悬在他的鼻息下方。</p>
没有任何温度。</p>
在把手放到他的胸口，没有任何跳动。</p>
“陆老师死了！”路明非尖叫出声。</p>
“什么？”</p>
不只是恺撒和楚子航，远在须弥座的源稚生、本部中央控制室的施耐德与曼施坦因，都无法相信这个噩耗。</p>
“路明非你别大惊小怪的！”</p>
恺撒转过头来怒斥，“陆老师好好的怎么会死呢？”</p>
他正想让楚子航去看看情况，自己短时间足以一人驾驶深潜器。只不过他的话，被轻微的失重感打断了。</p>
“压力表数值剧增！”楚子航说。</p>
压力骤增只代表一个事实——的里雅斯特号正在高速下潜！</p>
“恺撒？怎么回事？安全绳索的长度正在迅速被拉长，你们不要贸然下潜！”源稚生暴跳如雷。</p>
“他妈的，谁贸然下潜了？我们因为不明原因失去浮力了！”</p>
深潜器不仅在高速下沉，失去平衡的它还在翻滚。哪怕几个人都绑上了安全带被固定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可还是头晕目眩，呕吐感阵阵袭来。</p>
“关闭空气阀门，一定要留住压缩空气！不然哪怕是经过炼金改造的外壳，也扛不住突如其来的水压！”源稚生大吼。</p>
楚子航是除陆离以外最镇定的人，自从震动出现后，他就一直尝试关闭空气阀。</p>
只不过听话的仪器出现了故障，他的每一次关闭命令都失效了，仿佛有小孩子跟他恶作剧，故意反着来。</p>
“已经试过了，就是空气阀门出现了问题，我们无法控制空气的逃逸。”在深度4600米的时候，恺撒大喊。</p>
“我说几位，能先让这个家伙停止翻滚吗？我都要吐了！”</p>
路明非捂着嘴巴，似乎含着什么东西，声音模糊不清。</p>
片刻后深潜器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下潜姿态，从舷窗可见大量的气泡上升，证明空气仍在源源不断地逃逸。</p>
“我打开了平衡舵。”楚子航淡淡地说。</p>
路明非恨不得抱着楚师兄亲一口，如果对方不介意他是一个男人、嘴里还含着呕吐物的话。</p>
“稳住下潜器只是第一步！你们必须开启强动力源，不然再过一会儿你们就会撞在海床上！”源稚生的声音再一次从耳机中传来。</p>
“不行。”恺撒摇摇头，他斜眼看了一旁的黄色扳手。</p>
“我靠，核动力？摁下去真的不会爆炸吗？”路明非可不相信装备部的节操。</p>
“爆炸只是一方面的可能，最关键的是开启它需要安全密码。”恺撒说。</p>
“难道你忘记了？”</p>
楚子航神情严肃地解释：“安全密码是陆离老师设置的，他现在……”</p>
“死了”两个字没有说出口。</p>
路明非的身体颤抖起来，巨大的悲伤淹没了他。</p>
陆离就静静地被安全带束缚着，闭上了眼睛，帅气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血色，仿佛睡着了一样。</p>
如果先前还抱有一丝侥幸的话，现在就彻底坐实了。</p>
如果陆老师还活着，他早就解决这起突发事件了。</p>
“不要死！不要死！”路明非大声嘶吼着。</p>
可这个神奇的言灵失去了作用，没有奇迹发生。</p>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里雅斯特号的下沉趋势忽然停滞了，取而代之的是超重感，金属摩擦的声音不绝如缕。</p>
“成功了。”楚子航停止了调节阀门。</p>
放在以前路明非绝对会说几句白烂话吐槽楚师兄的可靠，在下潜器即将坠毁、下潜小组组长阵亡之时，他竟然力挽狂澜的站了出来。</p>
只是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p>
“怎么搞定的？”潜水器内忽然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p>
“鬼啊！”路明非大跳起来，惊喜与惊吓两种情绪在他的心里盘旋。</p>
“你是人是鬼？”看着忽然睁眼的陆离，他问。</p>
“当然是人。”</p>
既然源稚生启动了安全挂钩，他也就没必要继续操控人偶调节阀门了。</p>
“是我用安全钩挂把你们拉住了。”</p>
“空气阀恢复了正常。”</p>
两人一前一后说。</p>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路明非说你死了。”源稚生问。</p>
陆离用早就编制好的谎言敷衍：“是炼金疲惫，精炼的里雅斯特号耗费的精神没有恢复，再加上我有深海恐惧症，才导致了假死现象。”</p>
“我说陆老师您以后就算假死也给我提一个醒好吗？我这心脏都受不了……”</p>
路明非不满地嘟囔着。</p>
“这件事的讨论可以放一放，你们看窗外。”</p>
楚子航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声音中带着古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