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仰着头，雷鸣般的轰响在上空扩散，无数的液体在沸腾、蒸发。</p>
身为一个密闭空间的青铜城内部，大量的水流倾泻，转眼间淹没了干燥的土地。无数青铜齿轮在水中解体，坠落。</p>
就算诺顿没有释放终极言灵‘烛龙’，他们也必须离开这个尼伯龙根。</p>
——自毁程序已经启动，这里就像公元前北欧的那座青铜宫殿一样，注定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p>
“我们走！”他重新套上潜水头盔，一马当先。</p>
剩余的三人紧随其后，跟着他在危险的水域中穿行。不时有巨大的齿轮与雕塑从天空坠落，这是需要躲闪的目标，因此这一路险死还生。</p>
路明非最后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暗流中是汹涌的气泡，来源于启动的炼金术式。</p>
得益于此，他们才能拥有十五节的速度，迅速躲避并且加速逃离。</p>
在这里是视野的极限，隐约能看到隆隆的火光与那个对恃的黑影。两道气界正在碰撞，彼此交融。</p>
“加油，陆老师。”他收回了目光。</p>
停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刹那，路明非忽然看到了耀眼的蓝，那是无与伦比的水元素，恰好克制永不熄灭的火。</p>
是陆离，在路明非走后，他从尼伯龙根取出海洋与水之王的胚胎，像更换燃料瓶一样，插在某个固体装置的凹口中。</p>
激荡的水带来了天空般的蓝，与炽热的火分庭抗礼。</p>
这是简陋的炼金生命，其核心是炼金生命·天行者号，装有上杉越的皇血基因。在夜之食原内，陆离曾借用这个模式施展出小规模的言灵·归墟，充当媒介打开通往现实世界的大门。</p>
如今他如法炮制，只不过不是用于开门，而是对抗‘烛龙’。</p>
封印胚胎的炼金矩阵解除，融金色的瞳孔在胚胎内部亮起，一声精妙绝伦的嘶吼，昭示着愤怒与威严。</p>
巨大的虚影在陆离身后出现，那是一条幼龙，利齿与骨刃尚未完全长开，近乎透明的膜翼还能看到蛛网般的毛细血管。</p>
它蜷成一团，好像幼年期的刺猬，很可爱，没有任何杀伤力。</p>
只不过在它的命令下，水流在这里的流淌变得诡异，中心是完全静止的，漩涡慢慢扩散，无论是青铜还是火焰，在水里都弥散于无形。</p>
言灵·归墟！</p>
《列子·汤问》曾这样描述：</p>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p>
归墟是一个巨大的水体漩涡，足以吞噬一切。</p>
这是以龙王之力施展的‘水洞’，毫不逊色那个著名的天体现象。</p>
烛龙曾经毁灭一个太阳纪，归墟同样拥有这样的伟力，水与火正在对抗，两个究极言灵胜负如何，将在今天分出高下。</p>
“暴怒！”</p>
陆离左手从尼伯龙根中取出诺顿打造的武器，精神元素正在进行最后的淬炼。只要清除火焰的气息，罪与罚的领域就可以重新张开。</p>
只不过这一次违反了铸造的初衷。</p>
炼金刀剑们再也不是用于屠杀其他的七位君主，而是用于铸造者本身，青铜与火之王——诺顿。</p>
“嫉妒！”</p>
“贪婪！”</p>
最桀骜也是最强大的斩马刀被驯服之后，其余六把武器几乎没有浪费一点时间，被陆离刻上了专属印记。</p>
他一一将武器重新填入匣中，重新把完整的七宗罪背在身后，飞速向前。</p>
烛龙领域中有燃烧的火蛇喷出，这些生物是元素的化身，狰狞如地狱当中归来的恶鬼。它们悄无声息地流动，所过之处均燃烧亮眼的白斑。</p>
火元素最强大的伟力不是肆虐，不是爆发，而是悄无声息地燃烧，永不熄灭。</p>
如果有人拿着红外监测仪来到附近，绝对会惊呼这些火焰的温度——足有上万摄氏度，逼近太阳的内核。</p>
【嘶嘶——】</p>
那些火蛇尚未靠近陆离，便被精神领域外的水熄灭。最精纯的火元素与最纯净的水元素交锋，生与死，明与灭，只发生在一瞬间。</p>
借助‘归墟’威力，被水元素笼罩的陆离冲进了火海中。</p>
他就像一块深海礁石，屹立不倒，无论多大的风浪，都必须在他的面前分开。</p>
只不过巨量的蒸汽中带有恐怖的高温，让他握着暴怒的双手已经变得赤红，稚嫩得仿佛一碰即碎的嫩豆腐。</p>
高温虽然痛苦，但不是无法容忍。</p>
他稍稍一拍背后的匣子，贪婪飞出，如同苏醒的太古活龙，金属的轰鸣听起来就是愤怒的嘶吼。</p>
紧接着破空飞出的色.欲与饕餮，则与贪婪互为犄角之势，赤红色与融金色的光辉在它们的刃口上亮起。</p>
诺顿面对缓缓成型的罪与罚领域，没有动，甚至连字都没说一个。已经进化成究极存在的他惜字如金，又变得非常冷漠。</p>
或许这就是无上存在的模式，他们看起来是慵懒的，但其实那是高傲与不屑，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随心所欲地完成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