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离不明白她的用意——三峡那次是为了龙骨十字，滨海市那一次是为了调查自己，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p>
破坏秘党与白王血裔的联合？不对，这种规模的言灵不可能杀死高层们；暴露龙族的秘密？也不对，有的是办法可以完成这一点；或者是试探秘党的战力？也不对，经过几次的交手，耶梦加得应该有了心里预估才对。</p>
思来想去，陆离摸出手机，拨打了电话：“是楚子航吗？”</p>
“是我。”狮心会会长一如既往的冷漠。</p>
“你方便接听电话吗？”</p>
楚子航环顾四周，路明非、芬格尔、夏弥三个人正在斗地主，玩得不亦乐乎。他们玩得是贴条的规则，一分一条，现在三人都有数量不一的纸条贴在脸上。</p>
“稍等。”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关上门，找了个无人的角落。</p>
“现在方便了。”楚子航说。</p>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房门闭合的一瞬间，夏弥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灵巧的耳朵动了一下。</p>
“芝加哥国际机场发生了小型地震，是言灵·大地之心，疑似龙类发动突袭，你们那里怎么样？”</p>
凯悦嘉轩酒店位于芝加哥市中心，距离机场足有二十千米，当然以一般的地震来说，足以波及到这个范围。</p>
“我们这里平安无事，没有震感。”楚子航如实回答。</p>
“好，那我就放心了。”陆离以关切的口吻说，看似无意地问：“你与芬格尔给夏弥的辅导工作怎么样？在附近没有发现可疑分子？”</p>
“没有，做完入学辅导后，我与芬格尔、夏弥在附近吃了午餐，之后就回到了酒店里。”楚子航远眺房间紧闭的大门，“现在他们正在打扑克。”</p>
“好，我知道了，你们做好准备，过不了多久，直升机就会过去接你们返校。”</p>
电话挂断。</p>
陆离默默地仰望天空，夏弥竟然与他们一起远在酒店，当然不排除这场袭击是龙侍海蒂所为，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p>
要不要把她控制起来，像诺顿那样切割出属于人类的精神？毕竟一个活蹦乱跳恢复力量的龙王太危险了。</p>
他不知道，毕竟没有近距离探测过耶梦加得的精神，何况这次与罗纳德·唐的情况不一样，老唐因为巨大的刺激导致自我保护机制而觉醒了记忆，他会疑惑、会迷茫自己究竟是谁。</p>
但耶梦加得苏醒了很长的时间，她明确夏弥是自己伪装出来的‘人格’，面对楚子航的时候可能会犹豫，但面对陆离本人，丝毫不会动摇。</p>
在这种情况下精神的分割不可能如此容易，很难复制在罗纳德·唐身上的成功。</p>
“要不要把这一招教给楚子航？他能学会吗？”陆离想。</p>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p>
昂热忧心忡忡地看着陆离，眉头紧锁很少出现在这位无所不能的老师身上。他更不明白打这个电话的用意，至于如此关心那几位学生吗？他们又不是处于震源中心。</p>
“我们走吧，直升机到了。”校长说。</p>
在他们的上空，是盘旋正在缓缓降落的黑影，直升机荡起了巨大的尘埃，吹得人睁不开眼睛。</p>
七人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登上直升机。在下方一众羡慕的目光中，真·绝尘而去。</p>
与此同时，凯悦嘉轩酒店内。</p>
楚子航快步回到屋内，走到窗边，稍稍拉开了窗帘，向北方远眺，那是国际机场所在的位置。</p>
并没有看到沿途倒塌的建筑物，也没有看到漫天的灰尘，想来伤亡不会非常严重。</p>
“你们可以准备一下，陆老师刚刚打来了电话，学院要出动直升机接我们。”他说。</p>
“万岁！！”路明非高声欢呼，鼻息与气息吹得脸上的纸条乱动。</p>
在这场打扑克的游戏中，他竟然是输得最惨的那个，这项风靡在国内的游戏他没少玩，可竟然连身为德国人的芬格尔都玩不过。</p>
现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可以贴条的地方，每次看牌都需要凭借眼皮上的纸条缝隙，十分费力。</p>
“师弟你别耍赖！上把是你要了三分，我和师妹一人一个炸弹，总共十二张条！”芬格尔抓起一堆白条晃了晃，好像旧社会的粉刷匠举着白刷。</p>
“少来！你一定是作弊了！”路明非来回躲闪。</p>
“你别血口喷人！”芬格尔一本正经地说，一把抓住路明非的肩膀，把他按到了床角。在他魁梧的身躯下，路明非就像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媳妇。</p>
“我这是记忆力！记牌你懂么？我能把你出过的牌全都记下来！打扑克不是运气游戏，是讲究概率的。”</p>
他一边说一边往路明非的脸上贴条，掌心与面门亲密接触，声音清脆，好似正在咬一块水萝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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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本事？”路明非的脑袋来回移动，不让芬格尔找准目标。</p>
“你也不打听打听，七年前卡塞尔学院谁拿了炼金数学的最高分？我可是人送外号‘数学王子’！”</p>
提起自己的光荣历史，芬格尔眉飞色舞，手上的劲更大了，死死地钳住了路明非晃动的脑袋。</p>
“师妹救我！”路明非拼死挣扎。</p>
夏弥无视了他们的打闹，穿鞋下床，来到楚子航身边：“师兄，为什么忽然派直升机接我们回去？我还是第一次坐直升机唉！”</p>
她表面上看是因为第一次坐直升机而激动，实则疑惑不已。</p>
那场谈话被一字不落的送进她的耳朵里，谁跑去机场发动了大地之心？反正不可能是她，海蒂则留在国内守卫着那座尼伯龙根地铁站，不可能偷偷横跨太平洋。</p>
“看新闻吧。”楚子航只说了四个字。</p>
他们共同望向窗外，隐约能看见低空飞行的巨大黑影，直升机如翱翔的苍鹰掠过天空，将把所有人带回那座山顶校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