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跳动只在顷刻间,下一秒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就被捏碎,红色的碎肉四处乱溅。
最前方的防线几乎在刹那间失守,因为时间零。
这个领域实在太强大了,这些高阶死侍速度本来就快若常人,在时间放慢五十倍的领域中,彻底变成了杀戮主宰。
纵然在这个研究基地内有不少珍惜的炼金武器,甚至贤者之石的数量都超过了五十,可前提是这些武器能被使用。
任何瞄准黑影的人都会被日式长刀割断喉咙,领域中弹雨的速度也会变慢。男人抓住弹雨的空隙从容不迫的进攻,一刀又一刀的收割着生命,就是割草都没有这种效率。
死到临头,研究基地的人才想起昂热的恐怖,才明白昂热的威名是如何打下的,这种鬼神莫测的敌人足以在瞬间杀死他们十万八千次,而你还看不清敌人的位置。
“退后!”三层防线被突破之后,更后方终于传来了并不熟悉的声音。
哪怕知道回头可能会丢掉小命,但这些人还是忍不住去看。如潮水的黑影中忽然迸开了耀眼的白光,那是连绵不断的刀锋,黑影们堪比合金坚硬的骨骼,在那柄白色的骨剑前如一张纸那样脆弱。
年轻人的出现引发了欢呼与惊讶的狂潮,他们许多人惊奇的发现,诡异的时间零被中断了。黑影们的速度还是迅捷,但已经可以被锁定。
“怎么又是你。”年轻人从容不迫地挥剑,他的挥剑大有古代侠客的洒脱,因为高速震动天丛云激射出类似剑气一样的风,还未等接近黑影群就把它们拦腰斩断。
他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一个牢不可破的防线,没有黑影能突破与他平齐的直线,全部恐惧地站在原地。
“陆离。”白袍男人竟然说话了。
年轻人当然就是陆离,在整个尼伯龙根中只有他拥有这样的能力。
“楚天骄。”面对那熟悉的气息,陆离说不出是感慨还是叹息。
拥有时间零的混血种,在奥丁的英灵中的确只有这一位,他的确是个出色的将军。
放眼望去,被打开的大门那里已经尸骨遍地,全是模糊的血肉与焦黑的痕迹,足有几十枚高爆炸药在附近引燃,摧毁了不少重要的实验设施。
“到此为止了。”陆离双肩一震,横在身前的天丛云划出白色的弧光,就像燕子的尾巴。
所有人这才明白什么是神速,真正的神速。
年轻的教授完全消失在战场中央,它的风衣在行动中被震得粉碎,黑色的碎片如同有人抖落烟灰。一个巨大的锥形气流从他的身后喷出,这种激波甚至自动驱散了围堵上来的黑影,它们的骨骼爆开,粉碎,坍塌。
之后世界安静下来了,每个人的耳朵都听不到声音,沉寂之后是刺耳的轰鸣,如蛇一样的血液从耳蜗中流淌出,不少人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音爆?”有人强忍着轰鸣与眩晕,呆呆地看着那道音障波。
“找掩体!”另一个人大喊。
不能不找掩体,因为物体在接近音速飞行的时候,空气来不及散开,会向飞行体周围堆聚,产生极大的压力。当飞行速度超过音速时,这种气流会甩在身后,它形成的空气漩涡足以让飞机解体,只有坚固的材料才能抗住这种空气漩涡。
陆离本身能抗住,但这些肉体凡胎的工作人员可就未必了。
“该死,我只在漫画里看过这一幕,那个人叫克拉克·肯特!”有人躲在被炸毁的研究所中大吼,他的头上全是灰,正是这种空气漩涡摧毁了墙体,几乎要把他活埋。
“别去管那个什么该死的克拉克·肯特!”另一个人大吼,“他太粗暴了,是要杀死我们吗?”
不少人都对陆离的转变感到好奇。
这位教授在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礼貌,当然这也是另一种疏离,可始终保持着彬彬有礼。
但是在切割工作进行之后,他出来就像换一个人一样,虽然是拯救了即将陷落的研究所,但丝毫没有顾及,好像这些人的命都无所谓,死了就死了,带着愤怒与漠视。
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他们想不明白。只祈求这场粗暴的救援行动快点结束,因为这个行径看起来不像是来拯救的,更像是愤怒的宣泄。
音爆终于停止了,差不多三分钟,破损的掩体中露出了一双双黑色的眼睛。
他们不敢相信所见的一切,本来附近的研究所只是摧毁了大半,但现在那股恐怖的音爆令所有的建筑全部解体,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当然几乎所有的入侵者都被杀死了,那些黑影都是套着黑袍的骷髅,他们有的被埋在砂砾与废墟中,黑袍的一角还燃着白色的火焰,燃烧的布片随着风慢悠悠地飘向天空。
场中只有两个人是站立的,白袍男人和陆离。
陆离正在用一根树枝刺进白袍男人的手臂,曾经承受了上千发子弹的手臂被轻而易举的洞穿,好像豆腐块那样脆弱。
虚空中不断荡出金色的涟漪,一根又一根的树枝被取出,封锁了白袍男人的四肢,让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整个人就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一样。
“多谢你的帮助。”终于有人从废墟中走出来,纵然心生不满,但脸上还是掩盖极好的。
他伸出手,似乎要抓住楚天骄,嘴里还说:“审讯的工作就交给我,我们会询问出幕后指使,不怕他不开口……”
男人没有说完,就幽幽地闭嘴了。因为伸出去的那只手没有抓住楚天骄,而是被白色的骨剑格在半空。
虽然是脊线的方向对着手指,但男人的手腕还是剧痛,那里被割出一道细细的伤口,血环中不断滴落鲜血,渗入灰色的地面中。
这一瞬莫大的恐惧包围了男人,陆离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他甚至连吞咽唾沫的机会都没有,这柄武器究竟有多锋利他现在才知道,鲜血滴落之后的一会才察觉到痛苦,如果是刃口对着他的手腕,那现在已经腕骨断裂,鲜血如柱了。
“他可不是来救你们的,你们这群蠢货还没有察觉到吗?”天边传来含着笑的声音,“他只是为了防止那场仪式被破坏,你们死不死无所谓。”
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自问自答:“我说得对不对?我的好兄弟?”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如雷鸣般的嘶啸,八足骏马的鼻孔中喷出了电光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