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村和我所见过绝大部分贵州乡村不同,这里不缺水,梯田两侧有两道清泉蜿蜒而下,在山体两侧形成一道规模并不算小的溪水沿着山体蜿蜒,但并不顺势而下,因为山体中段有一道沟壑,山泉到了沟壑处便合流一股后继续循环入山体之内。
而且溪水塘两边全是暗红色嶙峋的巨大石块,想从中弄开一条口子截流人力根本无法做到,除非用大型机器挖掘,所以以我浅薄的风水见识老龙村确实是一处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在经济大多落后的贵州山村中此地的农民生活水准并不低。
而在村子入口确实有一处小卖部,名字很有乡土气息叫“薇薇超市”,出乎意料的是小店旁还真停着一辆广本。
楚森道:“兄弟,我看你的推论大概是歪了吧?”
“不可能,龙华村绝对没有日系车,这车肯定是巧合。”很快我就发现了“巧合说法”的契合点,这车子并不是江苏牌照,而是四川的车牌。
“看车牌就知道这车和我三叔肯定没关系,就是巧合。”我肯定的道。
楚森也看到了车牌,他笑道:“这可真是巧合到了极点,简直堪称神奇。”
搞清楚这点后我们进了小卖部,只见柜台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很胖,两腮留着明显的“高原红印记”,蓬松肮脏的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洗,她全神贯注的打着毛线。
我们装模作样的拿了几袋零食走到柜台前,她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继续打毛线。
“大姐,咱这儿什么烟好抽?”我套近乎。
“外地人?”这次她放下了手中的毛线,操着口音极重的普通话问道。
“是,我们从外地来的。”
“贵州烟当然是黄果树最有名了。”说罢她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两包放在柜台上。
“是啊,多少钱呢?”我掏出钱包。
“不要钱。”她脸上浮现出憨厚的笑容。
我奇道:“在您这儿的东西不会是免费拿吧?我看都有标价啊?”
“别人买要钱,你两买不要钱,俺们村长交代的。”
我和楚森对视一眼,心里颇为奇怪,难道我们的身份已经被当地人提前知道了?
我正在迟疑她把两盒烟推到我手边道:“你两就别客气了,只要能把最新的农业技术传授给俺们,那就给你两烧高香了,两包烟算啥啊。”我这才明白原来她认错人了。
不过这对我可是好事,正好方便我打探消息,于是我拿起一包烟道:“那我就不和大姐客气了。”
“莫要客气,俺们庄稼人平时想请你们这些大神都请不到咧,这次能来俺们村子里的人都开心死了。”
我赶紧假装谦虚的摆手道:“大姐太客气了,高人在乡野,你们也有很多本领值得我们学习啊。”
“俺们庄稼人懂个屁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教你们这些技术人啥本事?”大姐笑道。
“大家所学的本事不一样,我听说你们村子里有人本领很大,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吗?”我假装好奇的问道。
“你说的是王贵吧,从他爹哪辈子就给人跳大神,这家人确实很有本领,十年前俺们这儿涨大水,王贵捉了一条黄鳝精,然后就再没发过水了。”
“啥?咱这地儿能有水就不错了,还会发洪水呢?”我奇道。
“是啊,说起那年从头就奇怪,天总是阴着,庄家缺光长的都不咋地,山泉水寒的刺骨,但一直到年中的时候雨水才下来,其实雨也不大,但地下水翻出来了,溪水涌个不停,好多田和地势低的人家都给淹了,后来是村长带了一头猪、一头牛求王贵,他就带了一把戒刀上山,也不知道咋弄的,龙脊山上就炸了个洞,然后从洞里钻出老大一条黄鳝。”
“那黄鳝比人腿都粗,血红的眼珠子,出来后溪水涌的就更厉害了,天上又开始打雷,王贵就用戒刀将巨鳝插在土地上,然后下山告诉俺们晚上必须在家待着,因为咱们这儿有黄鳝精做祟,平时躲在石洞里,老天爷的雷劈不着它,现在他让黄鳝脑袋露出来就会被天雷劈死,但黄鳝太大,必须劈108次才能炸死它,这就得一夜的时间,那夜俺们村子真是电闪雷鸣,野狗都让雷劈死了不少。”
说到这儿她故作神秘的压低嗓门道:“王贵请天雷劈死黄鳝精也用尽了家族运道,他儿子后来杀人被枪毙就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