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安看着这难度逐渐提高的考验,嘴里喃喃自语:“这些家伙压根就没想着要让我等上这第五层。两个时辰做一篇赋,这个难度不低啊。”
听着秦仁安说这话,罗彦也只能无奈地说道:“要想压服了他等,这赋是不写也得写了。我且前去,看看这题目如何。便是存心刁难,若我等做不出来,那只能说学识浅薄了。不然如何被拒之门外。”
香满楼的门前还是给这些想要参加考验的士子们提供了一条专门的道路的。这这条小道上,闲杂人等是不允许站过来的。而且还专门有差役帮着维持秩序。罗彦便是顺着这条道路,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来到了门前。
罗彦是第一个走上去的。围观的百姓也是等了有好几刻,此刻见有人上去,再仔细看一身儒衫的罗彦虽说不算貌若潘安,但是那股读书人的气质显露无遗。有着诸多的心理因素加分,倒是让罗彦还没有选择考验的种类,就赢得了不少的喝彩。
随着罗彦越来越靠近选题的桌子,香满楼前边居然异常安静。谁都想看看这第一个上前的人,到底会选择去哪一层楼。
近了,更加近了。罗彦的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围观百姓的心跳间歇。场中似乎都屏住呼吸,静静等着罗彦伸出手。
只见罗彦站在桌前,右手伸出,居然没有丝毫迟疑,便将桌上最右边那张薄薄的纸张拿起来。随后就有人接过,念道:“金州赋。”
没别的,就这三个字。不懂行的人听起来,觉得这不过就是比写诗胜了一筹。可是在行家眼中,这绝对是对所有人的刁难。
历来四六骈文最难的便是写地方。为何?这是要对一个地方进行颂扬。要是不了解该地的历史风物,你便是有再多的文采,写出来也不过就是词藻华丽一点。这种水准,只要是个文人,基本上都能做出来。
而当着这么多金州人的面作《金州赋》,还有时间限制,这个难度。也许考科举都没有这么难。这下子可是有好戏看了,围观的人们中有些自诩博闻的人就跟身边那些一脸懵逼的人解释起这篇赋的难度。
罗彦要是做不出来,可就真的成了笑柄。
怎么办,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就写吧。不过在此之前,还是需要一些准备工作的。
“不知能否先给在下来一坛酒?酒钱稍后会奉上。”有人说,写作之前喝酒抽烟全都是在装逼。但是唯有写东西的人才知道,有时候烟酒不过是寻找灵感的媒介。真的陷入了思维的海洋,便是将那酒水换成墨水,也是能下咽的。
见罗彦还有这样的要求,这酒楼也不拒绝,很快就拿出一坛很是普通的水酒来。
示意旁边的人替自己斟酒,罗彦则是盘腿坐在一边,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而思绪也在这重复的动作中展开想象。
回顾自己脑海中关于金州的历史,罗彦积攒着一句有一句的四六对句。一坛酒,在罗彦无意识的饮用中,也不过是大半个时辰就没了。当再次举杯的时候,发现杯中无酒,而身边斟酒的人笑着看自己,罗彦心知是时候了。
“巴山腹地,汉水之滨。东连故楚,天府为邻。归一郡而辖五县,城百岁而史千年。”仅仅一句,仿照着《滕王阁序》的模式,罗彦将金州的地里位置交代了个清楚。
“玉题锦绣,但见云烟消磨。鼓吹奎画,唯有安康甲第。汉江流急,两岸山清;鸟飞沙白,古河惊魂。女娲补天,炼石平利,大禹治水,栖息太极。汉阴铜编钟,白河楚长城。秦岭古栈道,紫阳白马石。”于此种种,便是鼓吹金州的历史悠久,风物优美。
“人和物新,宏图盛世。济济才俊,淳淳乡风……”当罗彦把所有能想到的故事和风物都写了出来,顺带加上自己对金州这篇地方的期望,随后仅仅是一点小小的鼓吹,信口念来,也不过是两三刻的时间。
罗彦在里头念,外边就有人用笔记着。等罗彦闭口的时候,那些人手上也记录完了。仔细数来,洋洋五百來字,却是将这金州的一切都没有落下。那围观的百姓不过就是图个热闹,见身边有士子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随手拉上一把,便问道:“我说,场中那少年做的文章怎样,会不会进了那第五层?”
不懂的人自然是想知道一个结果便罢了。但是略懂一些骈文的便知道,金州这多少年来,向少有人写地方赋。流传于世的二十来篇,没有一篇能够比得上罗彦这篇的。
听得有人问自己场上那少年能否进得了第五层,这些士子情不自禁地说道:“他要是进不了。今日受了邀约的那些人,凭真本事又有几个人能进得去?”(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