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的可怕,铁灰色的云在头顶上停了一天,终于是下起了雨来,雨幕和阴云模糊了人的感受,让人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入夜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从高空上打了下来,重的像是石头,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斗篷,仍旧能清晰的感受到落在头皮上那种压力。
大雨中,昏黄的灯光在天武城河城区也成了模糊的黄晕。大雨的声音遮盖了一切,中午还热闹非凡的街道上面此时却看不见一个人的影子,一层流水在弯拱的桥面上向着桥的两面流淌,足有二十丈左右长的大石桥上看不见人马的足迹,只有一种安静弥漫。爬在桥栏上结出了花蕾的藤花好不容易等来即将绽放的季节,此时却因为大雨而抬不起头来,显露出来的也满是一股愁闷而郁结的气息。
大雨中带着秋冬季才有的冷意,土木石墙构造的客店被扣响了门扉,其实说是叩门,那“咚咚咚”的响声倒像是用拳头打上去的一样,一声接一声地有些急促。
“来了,来了。”客店的伙计终于是听见了这样叩门的声音,连忙小跑了过去。
他打开门,迎面就对上了那双温润而又干净的眼睛。他再一低头,看见了门外的两位客人,一个孩子,一个年轻人。
门外客人一身的斗篷都被雨水打湿了,大约小手指那般粗细的水直淌,而藏在他那一身斗篷里的男孩只露出一张脸来,也被雨水打湿了。
伙计赔着笑,“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客人,这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屋子里客人又多,我这耳朵又背,一时没有听见你敲门的声音,对不住啊,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
伙计一个劲的道歉,然后让开身子,“快请进,快请进。”
屋外的客人皱了皱眉地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说什么抱怨或者怪罪的话,因为客店的门一打开,天地间便不再只是一片的雨声了。油灯昏黄的光亮、酒气、热气、辛辣味混杂着烤熟的肉味,和人们大声吵闹的声音齐齐地充斥了他的嗅觉和听觉。
年轻人一手掀开斗篷一角,先把男孩推进了屋里,而后自己才走了进来。
“我看客人你这一身都湿透了,还是先换下来吧?”伙计看着一身湿透的客人,帮着出起了主意,“要不先开一间客房,客人你先换身干衣服,我再给你们送些炭火和酒食?”
年轻人想了想地点点头,“那就多谢了,另外,我的马还随便栓在外面的棚子里,你们能不能先帮我安置一下,等一会我换身衣服再过去照料?”
“可以可以,其实这个不用麻烦客人,我们店是这外城区排的上名的好店,马客兼具,有专门的人负责照料客人们的骏马,客人其实你只管安心的交给我们就好了,你只需要亲自过去看一眼就行了。”伙计说。
“不用麻烦了,”年轻人却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我等一会会自己过去的。”
“那也行,”伙计也没有再接着说下去,“那客人随我来,在册子上留个名字,我也好为客人开间房间。”
“客人怎么称呼?”伙计领着年轻人来到柜台旁,随口问。
“叶,叶白柳。”叶白柳说。
“那我就称呼客人为叶公子,可以吧?”伙计笑着问。
叶白柳点了点头。
伙计接着问,又看了叶白柳的行牒,拿着一只细毫埋头地写着。
趁着伙计埋头的时候,叶白柳扭头四顾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客店的大厅,简易的大厅,看上去这家客店应该不会是什么真正的上品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