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沬玉从床上醒来,身边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抓过手机,胡乱摁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听到的是保卫科朱科长的声音,说着什么厂子停电了,外头的变压器被雷劈了之类的话。
她从床上缓缓坐起,嘱咐朱科长了一句,不要让女工们离开宿舍,便缓缓掀开毯子。身边那个背对着自己,光着上身没穿衣服,睡得正香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讪笑,嘴里还念叨了一句“一般般。”
捞起地上昨晚随意甩在地上的衣裤,张沬玉站到镜子前,欣赏着自己近两年被酒桌文化糟蹋得有些膨胀了的身材,再看看床上那不远面对自己的裸背男人,心道还是有钱好,去td的爱情。
穿好一身女士西装,张沬玉在卫生间洗漱完毕,又画好了妆,又回到卧室,对着还在呼呼大睡的男人就是狠狠一脚,催促他赶紧起床滚蛋。
那男人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还算帅气的面孔,见张沬玉神情淡漠的站在自己跟前,立马清醒了过来,穿衣穿裤一条龙,动作干净利索。等他穿好衣服,张沬玉已经从她的挎包里取出一叠现金,约莫几千块吧,也没细数,只是随意扔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扎着钞票的橡皮筋并不稳固,砸到男子身上时便自己散开了。张沬玉没管蹲在地上捡钱的男人,自顾自来到大门前套好高跟鞋,见男子迟迟没有出来,便冲卧室里吼了一句。不一会儿,男人便捧着一叠钱走了出来,见张沬玉已经打开了门,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张沬玉摸了摸身上,确定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物品,这才跟着一起下楼,前往车库。将车开出小区时,她看见那名男子正在路边拦出租车,也没多想,方向盘一打,路虎便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驱车来到工厂,就见到保卫科的朱科长正在电线杆下,看着两名电工正在修理变压器,她将车往旁边一停,走上去就问怎么回事。
“哪个晓得哦,早上多好的天气,就听到一个雷打下来,变压器就炸咯。”朱科长无奈的解释道,“一点把预兆都么得,夸嚓一下。”
张沬玉叹了口气,对电线杆上还在进行维修作业的两名吼了几句“搞快点”之后,就气呼呼的转身将她的路虎开进了工厂。
路过门卫的时候,她还顺便问了一句,“老李回来了吗?”
门卫笑呵呵点头道:“回来咯,早就回来咯,就是一直没出来,怕不是在车库睡过去了。”
张沬玉点点头,冷若冰霜的脸上呈现出一丝不满。她将车开到车库挺好,老李和他的货车就在露天车库的另一头。张沬玉吧嗒着高跟鞋,来到那间车库门外,见卷闸门并没有拉下来,就知道老李肯定是在车里睡着了。
她走进车库,踮着脚往窗户玻璃里瞧了瞧,果然,老李正在里头呼呼大睡。
张沬玉使劲儿扣了几下窗户,可里面的老李并没有反应,看来是睡死过去了。张沬玉索性拉开车门,伸手在老李脑袋上狠狠拍了几下,口中还大声念道:“诶!快醒醒!”
老李在她的拍打下很快有了动静,他缓缓睁眼,似乎响起了什么,身子一下子窜了起来,结果脑袋撞上了车顶,他一边揉着脑袋,一面惊慌失措的左顾右盼,当看到张沬玉时,惊慌道:“有人!有人混进来了!”
张沬玉心中一惊,忙问道:“你说什么?”
老李呼呼喘着粗气,说道:“我……我昨晚从山上送货回来,刚下车,就有个男的……”
“男的?男的怎么了?他把你打晕了?”张沬玉惊疑不定,问道。
“没,没打,我也不知道怎么,一看到他我就眼前一黑。”老李有些惊慌失措,警惕的从车子的其他玻璃往外张望,好像深怕那个人还在附近似的。
“他是跟着你的车一起进来的?记录仪呢?记录仪有没有录下来?”张沬玉想的是,既然对方是在车库袭击老李的,那就极有可能是跟着车一起进来的。
“对,对,记录仪。”老李慌忙急忙的取出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被张沬玉一把抢了过去。
抢过了内存卡的张沬玉甩下脚上的高跟鞋,提在手上就往她的办公室跑去。好不容易甩着一身的福气跑到办公楼,一想到还要爬上五楼,顿时后悔不该把自己的办公室安排的那么高。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爬到5楼,一推开办公室,张沬玉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自己平常所处的位置上,双腿极不优雅的架在她的办公桌上,一副饶有兴趣的神情,从电脑显示屏侧边瞧着自己。
“你是谁?”张沬玉没有慌张,因为她知道,一旦工厂的秘密被发现,慌张也是没有用的,如果冷静处理,说不定还会有挽回的局面。
吴趣见对方神情看似淡定,但满头细汗和努力想要强行压下的剧烈喘息还是过于明显,便笑道:“我啊?我只是个无意间路过的热心市民,这么说你可以理解吗?”
听吴趣这么说,张沬玉反而真的镇定了下来,她脑中快速寻摸着“无意”,“热心”等词汇中暗示的意义,完全不在乎是不是吴趣顺口就说出来的。最终,她得出的公式结果是——“勒索”
尽管如此,张沬玉却没有主动提出“封口费”,而是进一步试探道:“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吗?我随时可以打电话报警。”
吴趣哈哈一笑,大拇指往后一指,“这就不违法?我就不能随时打电话报警?”
张沬玉以为对方这算是挑明了来意,深吸一口气,威胁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随时可以让你人间蒸发,骨头渣子都不剩。”
吴趣一听这话,用浮夸的演技表演了一个“我好怕怕”,嘴上却说道:“那我要是告诉你,我不仅知道了你这里的事,连蓬君山那边的生意也知道呢?”
“你果然是跟着老李的货车过来的。”张沬玉将手中的行车记录仪往桌上一丢,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保卫科长朱更的电话,岂料电话还没打通,只听“咔”的一声,张沬玉连忙将手机移开耳朵,只见原本完好的屏幕此刻已经碎成蛛网状,虽说看不到里头的情况,但从数据接口等处缓缓冒出的青烟,以及逐渐发热的温度显示,这部手机显然是当场报废了。
“嚯嚯,你这是三兴手机么?如果你想威胁我,可以扔过来,说不定就把我炸死了呢。”吴趣似笑非笑的看着手机满脸吃瘪的张沬玉。
“你……你是那种人?”张沬玉的眼中逐渐显出惊恐之色。
“哪种人啊?”吴趣明知故问道,“变种人么?是不是怀疑我眼睛里能发出激光啊?”
张沬玉没有回答吴趣的废话,她明白了,威胁是没有用的,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怎么样?”
吴趣笑道:“五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