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留下他？</p>
厅中只剩下李诺一个人, 他听着她走进寝殿去洗澡，慢慢地坐在了长桌前的椅子里。</p>
窗外小雨缠绵，殿中烛光晃晃，李诺看着桌上铺着的玫瑰花瓣, 心中泛出酸楚和苦笑。</p>
多么浪漫的雨夜晚餐, 可他很清楚这些是为黑奇准备的。</p>
她留下他, 或许只是因为她在今夜想要约会, 那个首选对象黑奇不在, 其他人也无所谓吧。</p>
就像她曾经和他说过的一样，她会和人族联姻, 但要嫁的人是不是他都行。</p>
那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既然知道，他还在期待什么？</p>
窗户开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令他心烦意乱。</p>
他起身倒了一杯葡萄酒, 一口喝了下去, 甜蜜的酒液流淌进身体里, 喉咙里渐渐泛出酸涩。</p>
或许他只是在等雨停。</p>
他又倒了一杯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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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之内。</p>
该亚低着头，温柔地替乔纱擦干刚沐浴之后的身体，他怕她着凉, 简单擦过之后，就抓起了毯子将她裹了住。</p>
乔纱站在他的怀里，望着他的脸, 凑过来轻轻亲了一下。</p>
该亚一愣，抬眼望住她, 脸就红了。</p>
她的手指从毯子下钻出来，揽住了他的腰，在他的尾椎骨上轻轻地画着圈，看他脸红得颤抖起来, 低低说：“该亚，尾巴呢？”</p>
该亚被她画得又痒又麻，脸热得厉害，气息不稳地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小声说：“公主，人皇殿下还在外面等着您……”</p>
可她却将他往怀里抱了抱，身上裹的毯子往下坠。</p>
该亚忙拉住毯子，抱住她替她裹好：“小心着凉。”</p>
“该亚。”她几乎就在他脸前，气息甜腻地问他：“吃醋了吗？”</p>
“吃醋？”该亚也望她，被她甜腻的气息撩拨得语气也不稳了，“我……怎么会吃醋，我只是个奴隶，能够服侍公主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公主是千万人的公主，您会被许多人喜欢，也会喜欢许多人，我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将公主私藏。”</p>
他隔着毯子抱紧她，他的一颗心跳动着，情|欲浪潮一样推动着，他更轻更轻地说：“我只求公主不要赶我走，让我永远服侍您，做您的奴隶。”</p>
他跳动的心鼓舞着他，轻轻亲了亲公主的鼻尖。</p>
乔纱睫毛颤动了一下，心也跟着颤动了一下，没有人可以将公主私藏……</p>
不知道为何，她想起苏里亚的世界里，她的神仙教父曾经和她说：神是不可能凭爱意独自拥有的。</p>
当她不再想拥有任何人的时候，她就成为了无法被独自拥有的“他的神”。</p>
她捧起该亚的脸颊，与他接吻，听着他呼吸急促，巨大的尾巴从背后冒出来，卷裹住了她的腰……</p>
她才松开他，望着他绯红的脸，用充斥着情|欲的声音喃喃和他说：“我的小奴隶这么乖，怎么舍得赶走？我只允许你睡在我的床上，其他人只能在沙发、在地板上。”</p>
他在昏黄的烛光下，笑了笑，满是情|欲的迷离双眼，愈发的纯洁魅惑。</p>
乔纱望着这张脸就足以情生意动，她抚摸着他光洁的脸说：“该亚，我要替你解除奴隶契约，治好你的脸。”</p>
该亚迷惑地望着她，喉头微哑地说：“只有路西法才可以，您……”</p>
乔纱笑了一下，亲了亲他的唇，在他唇边呢喃说：“亲亲我该亚。”</p>
该亚什么也顾不上再问，闭上双眼悸动着回吻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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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诺喝到第三杯酒时，寝殿的门被推开，沐浴乳的芬芳从房间里散发出来。</p>
他从椅子中侧过头看见走出来的乔纱，微微愣怔，她换上了白色的睡裙，睡裙长到脚踝，领口松松地系着蝴蝶结，红色的长发也刚刚洗过，用黑色的缎带很松地扎在肩后。</p>
她的脸很白，唇却红得像是刚刚被吻过。</p>
真奇妙，现在的她，和刚才的她又不相同，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等待他晚安吻的少女，听话乖巧，会缠着你和你撒娇。</p>
李诺不知道是自己喝了酒，还是这烛光太暧昧，他望着她，心里泛起温柔的浪潮。</p>
明明什么也没露，可这一刻的她充满了令人心动的遐想。</p>
似乎每一次见她，她都是不同的。</p>
最初的高傲不讲理，晚宴时的醉态，拒绝他邀约时的恶劣，与黑奇约会时的娇媚，现在的乖巧。</p>
“你介意我这样和你共进晚餐吗？”她走到他面前，问他。</p>
不，当然不。</p>
他仰头望着她，她这样看起来格外的稚气，他喉咙动了动，想说不介意，又发现他明明早已拒绝了她的约会，可现在……</p>
他像是在一步步地退让。</p>
“你该请我坐下。”她对他说。</p>
李诺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站起来，替她拉开了一侧的椅子。</p>
她满意地坐进了白色的椅子里，对他说谢谢。</p>
李诺站在她的椅子后，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他在做什么？送她回来，等她洗澡，要和她一起享用这准备给黑奇的晚餐吗？</p>
他没有坐下，他想要拒绝她，可她转过头来望着他说：“陪我一起吃晚餐好吗？”</p>
语气带着央求，他沉浸在她这样乖巧的模样下，很难拒绝她。</p>
他坐回了她身边的椅子里，看着她明显开心起来的表情，她像是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心思，无论是傲慢还是开心都直接摆在脸上。</p>
“其实我发现，你不凶的时候我还挺喜欢你的。”她笑着亲自倒酒，和他说：“这次我没下|药，你可以放心享用。”</p>
李诺看着她，无奈地笑了一下，接过酒对她说：“其实我也发现，你不傲慢的时候，也挺讨人喜欢。”</p>
她是坏是傲慢，但坏得又蠢又直接，倒是有些可爱。</p>
她端起酒杯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说：“我对你傲慢，是因为那时候我讨厌你。”</p>
李诺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问道：“那现在呢？”</p>
问完之后他就顿了住，他不该这么问。</p>
李诺望着她，她端着酒杯，一双漂亮的眼睛轻轻掀起望住了他，笑了一下将杯子里的葡萄酒喝了一口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还问？”</p>
葡萄酒的芬芳散在两个人之间，烛光变得分外暧昧起来，李诺看着她，竟觉得脸颊燥热了起来，他忙喝了一口酒，试图将那股情绪压下去。</p>
可酒越喝越热，雨越下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得瓢泼一般。</p>
桌上的蜡烛烧融后挂在银色灯台上，李诺放下酒杯看着托着腮的乔纱，她只喝了两杯就满脸绯红，醉醺醺地坐不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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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酒量这么浅？</p>
她托着腮，伸手想要去勾桌子上的葡萄，却碰倒了手边的酒杯，半杯葡萄酒随着杯倒洒在了桌子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