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p>
玻璃破碎的声音，客厅吊顶的灯盏被击碎了一部分，使得房间中顿时光线不足昏暗下来。</p>
郎华在异响产生的那一瞬间，便抢先向侧面翻滚过去，而后才回过神来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p>
映入眼帘的是马大持枪僵直的右手，当胸穿透的硕大冰锥，以及咕噜咕噜在嘴中往外涌出的血沫。</p>
李丽萍此时已经跌坐在了地面上。</p>
从发现马大想要偷袭郎华，到凝出冰锥要了马大的性命。短短的几瞬间，已经完全耗尽了李丽萍的晶核能量和精力。</p>
但她是欣慰的，也是后怕的。</p>
在那样近的距离下完全没有防备的郎华，以及关键脆弱的后脑位置……</p>
一旦让马大得手，才是真的会让她追悔不及。</p>
刚才在这种情绪下，乃至于因为第一次杀人而产生的不适感，都被李丽萍抛到了脑后。</p>
明显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p>
于是马二愣在了原地，老 胡更加努力地逃跑躲藏，中年妇女发出杀猪般的尖叫……</p>
而谢莹则在分神的间隙里躲闪不及，被林茜一斧割在腰腹。那场面肚肠横流，眼看也是活不成了。</p>
这种模样，让杨晓晓也没有了补刀的兴趣。</p>
“老东西，轮到你了。”</p>
她转而看向四处躲藏的瘸腿老 胡。小臂轻甩，一只冷钢匕首便脱飞出去，下入瞬间穿透空气，钉入了老 胡后心。</p>
“啊！”</p>
老 胡被刀锋卡在了脊柱处，根本动弹不了。可以说即便是他身为进化者，这次伤到脊柱神经的伤情，也令他全然成为了一个废人。</p>
但他显然还是不想死的，于是才磕磕巴巴地重复着：</p>
“饶命。”“饶命。”</p>
一声又一声。</p>
“饶命？呵。”杨晓晓笑了，像在看一个傻子，“你羞辱本姑奶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呢？”</p>
老 胡不再能作出回答。因为另一只匕首自他的口腔刺入，穿透了后脑，瞬间要了他的命。</p>
“瞪那么大眼睛吓唬谁呢？”</p>
杨晓晓抽出匕首在死人衣服上随意抹两下，一脚将尸体踢到了墙角。</p>
“哼，要不是姑奶奶我赶时间，怎么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这回可真的是便宜你了！”</p>
李丽萍在整个过程中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p>
郎华倒是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他郎华可还没有蠢到把后背亮给敌人。</p>
哪怕是看起来不足为虑的小喽啰。</p>
但就这结果来看，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p>
马大夫妇已经断了气，中年妇女的尖叫去却是声贝更高，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p>
郎华不耐烦地掏掏耳朵，一边蹲下用把小刀回收谢莹身上的能量晶核，一边暗自盘算这声中气十足的尖叫会引来多少黑尸。</p>
杨晓晓眼珠一转，假装为难道：“这个女人也就嘴毒一些，和其他人比起来倒是有些无辜呢。”</p>
“无辜？”郎华冷笑道：“末世里哪有真正无辜的人。且不说</p>
她参与了这次袭击。就算是她没参加，她这张狗嘴里之前说的那些也足够我要她的命了。”</p>
杨晓晓微不可察地偷瞄李丽萍一眼，而后眨眨眼睛道：“要是她知错能改呢？”</p>
“知错能改？呵，这可真是个笑话。世道艰辛、不比以往，是不会给犯错的人改错的机会的。一旦犯错了，就得付出代价。而代价，常常便是性命。乱世不用重典，只会更乱。放走一个有前科的人，谁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受害？”</p>
倒提着斧柄的斧头划过地面上部分尚且完好瓷砖时，发出的尖锐高频摩擦声音，像极了大型猫科动物的牙齿撕咬在骨头上的声响，也像极了地质灾难前的高频蜂鸣预警声波。这种声音仿佛唤醒了根植早期人类灵魂深处的条件反射，令人不住地起鸡皮疙瘩，也若有奇效一般止住了中年妇女难听吵人的尖叫。</p>
她现在只是能张着大嘴喘息，发不出声响，像是条被海浪冲上岸后快要渴死的鱼。</p>
“我……我……你……你不能……你不能……”</p>
“你不该提我的母亲。起码你不配，你知道吗？”林茜忽然抬起头来，刘海和鬓角的头发伴随重力滑向耳侧，露出一副略显憔悴的面容。</p>
还未等瘫倒在地上的妇人回答，一截枪头自她的左胸捅了进去。</p>
她低头望着没入胸口的那截凶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金属的冰凉触感和异物刺入心脏的阵痛。</p>
随即这种触感消失了，不是因为枪尖被温热的腑脏加热了，而是因为枪尖被林茜突然拔了出去。</p>
鲜血喷泉似的涌了出来，随后慢慢失去了活力，也带走了妇人的性命。</p>
“你……你不能杀我。”</p>